第九十六章 龙凤呈祥_逆水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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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龙凤呈祥

  第九十六章龙凤呈祥

  郭兆斌盯着监控里若无其事闲逛实为四处探查找人的凌河,按铃叫来锦绣皇庭的保安头目,指着屏幕画面:“这条大鲜鱼儿,有人看上了想要他,先去把他抓了,今晚没准能上一道‘大菜’!”

  保安头目面露迟疑,戳着没动。郭兆斌又不是锦绣皇庭的大老板,果然山中老虎不在,猴子也敢假充门面颐指气使?

  梁通在电话里警惕地追问:“你要抓谁?”

  “那个姓凌的小子,他也进来了。”郭兆斌浑不吝地咧嘴一笑,带着调笑意味,“百闻不如一见呵呵,比妞儿都俊!踏进了渔网,就别怪咱们收网了。”

  梁通几乎脱口而出,混蛋,谁他妈跟你是“咱们”?

  “你给我住手,这什么地方!”梁通厉声阻止了,“这是我名下的产业,警察就守在外面,你不要动凌河,别给我惹事。”

  郭兆斌心生不满,不是个滋味儿:“梁老板,我算是听出来了,您这是摆明了瞧不上我,也不想给我舅的面子?做生意赚钱发财的时候,抱着团恨不得喊亲哥们亲大舅爷!没有我庭舅在中间帮你牵线搭桥讲好话,你这家窑子当初能开得起来?你他妈也早就被严打扫清夷为平地了!这会儿出点小麻烦,就急不可耐想要开船甩人?不仗义吧梁老板?”

  梁通:“……”

  梁通气急败坏时反而不想说话,在通话中缄默,就是无声地忤逆这些人。

  他这样的红顶商人,最重要就是把自己位置“摆正”,与利益集团互为寄生依附的共生共荣关系,已经不可能脱开这层大网,总归不愿明着得罪上面的红人儿,而庭爷现在就扮演这么个“红人儿”角色,以至于那厮的“干外甥”之流的阿猫阿狗都敢招摇过市。

  妈的,一个“舅舅”打算吃一辈子,出身卑贱的一个江湖混子就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什么东西?无耻龌龊之极……梁通从牙龈处磨出真实的恨意,被人捏住软肋而遭到威胁,确实不爽。

  偏偏这把火已经烧到他后脚跟上,麻烦甩都甩不掉了……

  凌河走在触感很好的织锦地毯上,两侧壁灯从不同方向复制他的影子,再精准投射在地毯上。

  宫殿的路径四通八达,凌河的记忆力很好,从记忆的脉络中极力过滤掉已经走过的路径,在这座蜂巢一样错综复杂的大楼里仍然感到迟疑和迷惑。

  他也知道这栋宫殿里一定有很多摄像监控,他的脸早就在监控里露了相。

  不同风味的餐厅、酒吧,以迷幻奢华的灯光招揽着豪商贵客。这地方号称燕城头号会所,果然无论餐点菜肴还是“人肉”佳肴都汇集了各国风味。凌河从一间法式餐厅门前路过,余光瞟到门口菜单上列着的象屎咖啡,就这么巧,在飘着象屎咖啡香气的地方撞见了他想要偶遇的熟人。

  少东家梁有晖被几名公子哥簇拥着,勾肩搭背互相寒暄。梁少穿的低领紧身T恤,领口几乎咧嘴开到肚脐眼儿,亮片发胶在灯下放光。

  梁有晖是从后门地库进入会所。在后门把守望风的方副队长,立刻汇报了镇在前门辟邪的魔兽薛谦:“队长,梁少开车进去了,看这人的表情和车速,就是过来消遣玩乐的,好像没有防备。”

  薛谦在对讲机里都没吭声。

  他吭声能说什么呢?是打算拿梁有晖当“门卡”刷脸,当强攻的“云梯”、“盾牌”,还是直接劫走当作“人质”?有些事,不愿为,不能为,薛谦现在不想听见梁有晖的名字,权当不认识这人。

  凌河此时就站在餐厅门边迎候梁有晖。

  说他是服务生,这长相实在惊动天地;说他是普通公关先生,凌河一双带毒的眼目不斜视,直勾勾地将梁大少从人群里单拎出来,笑得诱惑,分明透出老相好之间才有的亲密含意。几位公子哥不约而同误会了内情,哄笑着把梁有晖推到凌河面前。

  梁有晖见着凌公子都惊住了。黑金眼线销魂夺魄,闪瞎了他的眼……

  凌河顺水推舟就诱拐了太子爷,在灯火辉煌的走廊内搂着梁有晖招摇过市。

  在锦绣皇庭的大鱼池子里,黑金眼线就是对客人暗喻藏在衣服下面的黑色蕾/丝内裤和黑色丝袜。当然,梁有晖可没这胆子往凌公子的下半身肖想,他在凌河面前就是小花猫见了豹纹大猫的老实巴交样儿。况且,他被这位艳光四射的公关先生陪衬得并不舒服,凌河的身高在他的视野里拥有某种侵略性和压迫感,他每次想要跟这位爷搭讪,都要被迫先偏过头再抬高成45度仰角,脖子都抽筋了。

  梁有晖纳闷:“呀,你怎么来了?”

  凌河笑吟吟的:“过来看望你,你父亲不在吧?”

  梁有晖脱口而出:“希望别在……啊,不是,我还没见着我爸。”

  凌河道:“太好了。”

  梁有晖转念一想:“小刀跟你一起来的?小刀他人呢?”

  凌河由衷一笑,善心地替对方着想:“少爷,小刀在哪你先别管,我可以告诉你薛队长现在在哪,离你不远。”

  “啊?”梁有晖被欢呼雀跃和心惊肉跳这两种奇妙的心情同时击中脑神经元,冷热相激烧得他一抖,欢喜的心思又伴随了无限扩大的心虚:“我薛哥来啦?……他来扫/黄的?!”

  梁有晖最近被他爸整天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追撵着,围追堵截没处躲藏,每天发几条撩/骚的短信权当自/慰,没想到他薛哥主动找上门来。

  “梁少爷,我有点事求你帮个忙,完事之后我告诉你薛队长在哪等着你。”凌河隐蔽在洗手间监控的死角处直入正题,“八楼以上那些房间怎么才能上去?电梯间里那些楼层全部锁住了,把你的解锁磁卡给我!还有,除了明面上那些出入口,还有没有其他的出入路径?”

  凌先生筹谋计划一件事,通常是走一步想三步。往前,是要找到郭兆斌的踪影;往后,要事先盘算假若郭兆斌慌不择路试图逃跑,或者他与小刀遇险被围需要撤退,他们的退路在哪里?

  梁少爷偶尔聪明一回,警惕地问:“你上楼干什么啊?”

  “严小刀背着我过来这种地方,找他的红颜知己开房幽会,我去楼上VIP包间捉奸,把你的磁卡给我。”脑回路一向奇葩的凌先生,随口甩出这样一个便宜不要钱的理由。

  凌河信口拈来这理由选得很妙,完全符合梁少的预期。在梁有晖简单坦率的心思里,只有这种理由恰如其分地解释了凌公子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和地点,贸然出现在锦绣皇庭。

  捉/奸么,太合理了。

  ……

  苏晴轻捏着她的鱼尾裙摆,一阵优雅的香风从走廊上轻盈飘过。

  她裹着英伦梨花香水的味道,飘进一间传出男人讲话声音的办公室,办公室秘书正在跟梁董事长讲电话。秘书回头一见是苏小姐,掩住听筒打了个笑眯眯的眼色,苏小姐顺势坐到办公桌上。

  秘书在跟老板打电话:“梁董,您吩咐……”

  这人的双眼却无论如何放不开面前的绝代佳人,打着暧昧的眼色,一只左手就往苏小姐腿上摩挲过去,被苏小姐几根指头弹开。苏晴轻露舌尖一咬,露出少女一般娇嗔的神情,以口型说:王哥,梁老板什么时候来么~~~

  王秘书敷衍着他的大老板:“是,监控视频看到了那位凌……对,是他。还有另外一个……”

  这些话应是掩人耳目的绝密交谈,然而天底下愚蠢的男人们却总是在美色面前掉以轻心吃亏上当。

  苏晴巧笑嫣然,伸出纤纤玉指摸了摸王秘书的鬓角和耳垂,摸得那西装革履道貌岸然的男人猛地从办公椅上拔起来,迫不及待循着惑人的梨花香水气息试图强吻苏小姐的鬓发,手里却还攥着电话听筒:“对,好像是严总……老板您说怎么办?要通知郑队长的人过来救个场吗……”

  只是贴身的一瞬间,苏晴已经得手。

  以她的行当和手艺,男人那一层臭皮囊之下究竟有多少块肉,每一块肉长在什么位置,身上衣物共有几层,重要东西大约习惯性放在西装的哪个口袋,她对这些了如指掌,出手就能摸得精准。

  苏晴旋即推开涎皮赖脸意图揩油的王秘书,眼中浮现一层毫无心机的甜笑,悄声说:“等我忙完今晚,有空再找哥您说话。”

  秘书挂不掉老板的电话,伸手没能抓住苏小姐的裙摆,眼瞅着这条滑不溜手的美人鱼从手边游走了,空气里只留阵阵余香……

  苏晴旋过走廊,打开某间包房,在昏暗的门廊下再次伸出手,从衣帽间里拽出严小刀。

  苏晴从低胸礼服的胸垫夹层内抽出带有磁条的门卡:“这就是上到顶层的电梯磁卡。楼下舞厅和餐厅毕竟人多眼杂,假如有重要人物躲到这栋楼里避风头,应当就是躲在顶层了。”

  严小刀十分感激,握了握苏小姐的手。

  苏晴流利地说道:“梁通在给他的大秘书下指示,可能要在这栋楼里捉你,小刀你千万小心,他们可能叫警察过来。”

  严小刀蹙眉:“他们难道敢报警吗?”

  苏晴解释:“梁老板遇到麻烦就会私下通知分局刑警队的人,帮他们挡事儿,不然锦绣皇庭这样的场子,怎么敢在城里招摇?”

  严小刀寻思,果然薛队长道行很深,谨慎提防很有道理。薛谦都不敢在本地报警,梁通就敢,是非善恶都要颠倒了。

  严小刀叮嘱苏晴:“赶紧离开,别在这里耽搁了,不希望让你惹上麻烦。”

  “小刀我问你件事。”苏晴脸上划过略微失意的笑容,像往常那样捏住严小刀的衬衫前襟,捋过领口,就是完事之后给男人整理出门的衣装,“我听外面人说,你闪婚了,是吗?”

  严小刀没想撒谎,郑重其事地说:“遇见一个我很喜欢的人,我想娶他。”

  苏晴睁大了美丽的眼睛,也没过分失态,唇边显现的笑容仪态万方:“你喜欢上的人一定是天仙绝色,别人都比不上。”

  严小刀点头默认,某人在他的眼光情/趣里确是天仙绝色。如今回想,就是在“云端号”的舷窗边,那一刻面对黑暗冰冷的海水和笼中囚禁的人,无可救药地一见钟情。

  ……

  山寨皇宫如同一座陷入山呼海啸的斗兽场,斯巴达勇士和虎豹豺狼都凑齐了,随时听从一声号令准备上场厮杀。

  斗兽场内仍然上演着负责垫场暖场的无聊表演,歌舞升平。来宾对将要发生的情况根本一无所知,男宾女伴们袅袅婷婷地从正门进入,缓缓流向四通八达的各个通道……

  梁董事长那辆专车,在锦绣皇庭附近几条街区失魂落魄地绕着八字,也绕好几圈了,司机都不明白老板想要干什么。

  他不应当在锦绣皇庭露面,现在露面就是一块肥肉给薛谦送上门去。

  他也不敢下令封锁大楼关闭四门扣押凌河和严逍,等着上明早的头条吧。

  他的秘书仍然在电话里聒噪不停,在他耳朵里如同噪音杂音:“老板,严逍可能是要上楼,他在往电梯方向移动!

  “那位凌先生好像,好像,也要上电梯?!

  “不对,老板,公子爷来了?公子爷跟凌河在一起,我们还抓不抓姓凌的?”

  “混蛋。”梁通捏着扶手差点折断了指甲盖,但这样的失控只是偶然瞬间的失态,“别抓了,不要动凌河。”

  凌河表面上是摽住梁少爷,把少东家当成一个活的磁条门卡,帮忙带个路,但在梁通眼里,这种套路瞒不了他,精明的凌先生实质就是捏住了梁有晖的一条小命,关键时刻毫不手软,在混乱局势中顶着这么个活的大号盾牌,在锦绣皇庭如入无人之境,现在谁敢拦凌河?

  “别去管严逍和凌河,郭兆斌现在还在顶楼我的办公室?”

  梁通是在那一刻,对郭兆斌这人动了杀念。

  麻烦都是那个头脑简单行事猖狂的蠢货惹出来的。

  梁董事长少有的遇事如此不果断。他被眼前复杂的情势击中了某些弱点。明明三年都没有在警方面前露相的郭兆斌,不知这蠢货怎么搞的,警察直接追上门来,双方短兵相接毫无回旋的余地,这事就棘手了。

  毕竟,他们梁氏与耀光集团的生意关系一查就能查出来,怎么隐瞒?

  然而,陆昊诚又不是他暗害的,他难道要在警方面前不请自来,替郭兆斌背这个锅?

  他之前设法威胁与贿赂薛谦,果然也全不管用。薛谦与陆昊诚看来不仅是同门师兄弟,也是同样的脾气路数,油盐不进,纹丝不动,死亡威胁都不畏惧,根本就是凿不穿买不通的硬骨头。这个薛队长一直死咬着旧案不放,陈九那个人渣的案子破了无甚妨碍,这人竟然不懂得见好就收,还要继续往泥潭下面深挖黝黑腐臭的淤泥……

  再挖下去,就要殃及他这条滚在泥沼里的“池鱼”了。

  梁董事长周身包裹在黑色礼服式中山装内,冷峻的面容如同经历过刀劈斧削,也是久经风浪。他揣度良久,最终拨通了重要的电话。他在电话中疲惫而沙哑:“事儿已经出了,我也尽力了我兜不住,所有人现在就在我的锦绣皇庭里面,你看怎么办吧……你能不能别在我地盘上动手?”

  郭兆斌是绝对不能留了。

  梁通强行压抑一腔愤怒,立于危墙之下,只求能把自个一家子择干净了。

  首富算个屁?他这个“首富”,跟郭兆斌那个一文不名的乡巴佬,能有多少区别?不过都是替上边儿那群人蹚浑水抬轿子的轿夫,帮人家擦屁/股的马仔罢了。

  ……

  ……

  苏晴引着严小刀,悄悄摸到一条员工走廊的尽头,这里是两部隐蔽的通往顶层的电梯。

  严小刀再给凌河打电话,就打不通了。

  他迈上这部电梯之前就敏锐观察到,隔壁那部电梯刚刚离开,也是直奔顶层去了。

  对外封闭的顶层估计安保人员众多,碰上哪个人物都是遭遇战。他把苏晴推出了电梯:“我自己上去,你快走,离开这里!”

  电梯间四面镀金,透映出笔直的身影。严小刀纹丝不动,像一柄刚硬的长刀。

  他盯着不断变动的显示楼层的数字,猜测隔壁电梯里的人会是谁呢?……可别是梁大老板在电梯门外堵着他。

  门开了,严小刀并没遇见梁有晖他爹。

  他哪可能碰见梁董事长?梁通这一夜自始至终,就没敢踏进锦绣皇庭一步,怯如鼠辈地躲了。

  严小刀很清楚四面都是监控,抬眼就是摄像头,他早就露相了,不必再谨小慎微躲躲闪闪,这时拼的就是谁动作更快!他大步冲向那些看起来可能藏人的重要房间,手中一把五寸薄刀轻而易举撬开一扇又一扇厚重的木门。

  四面八方已经听到保安集结而来的脚步声。

  郭兆斌究竟能藏到哪?

  严小刀飞步通过又一道走廊,呼啸的风声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感兜头盖脸劈向他的面门!

  他夹在食指中指之间的刀刃下意识护住自己要害,已经拉开搏斗姿态,却在一眼看清袭击他的物件的时候,赶忙屏息收手。

  七手八脚连滚带爬着撞进他怀抱的竟然是梁有晖。

  梁有晖“哎呦”了一声横着飞向他的小刀兄弟,姿势像个旋转起来飞在半空的大号齿轮,胳膊腿都快要摆脱向心力的作用被甩脱出去!这位公子爷是个捏面人儿的花架子,身体素质还不如一只沙袋,是被郭兆斌在混战中毫不讲江湖道义一记飞脚踹开的!

  就在二十步开外,凌河与郭兆斌爆发了一场双方都猝不及防的遭遇战。

  两人都认识脸。郭兆斌刚刚踏出梁董办公室半步,一抬头惊愕地直面凌河。这小子调头就跑,被凌河一记高劈腿重重地砸上右肩膀……再一记劈腿又砸向右胳膊肘。

  凌河打架是有心机和策略的,先废了对方能够使枪的右臂。他赌郭兆斌不会也是左撇子。

  郭兆斌狗急跳墙的时候,拳脚也十分刚猛,很有杀伤力的拳头撩过凌河耳侧,砸到他耳廓的软骨,滋出尖锐疼痛,让凌河也警觉自己刚才轻敌了。

  两人拳脚相缠都掏不出枪来。凌河从额角再次斜着挂下一道血线,血珠溶进黑金眼线再从睫毛尖上飞旋出去!

  斌总据说年轻时练武术的,上嵩山少林寺跟武僧学过几年刀枪棍棒的真功夫,后来因为品质恶劣不守寺门规矩欺压同伴,被开除了踢下山去,于是跑进燕城来混成老板。

  唯有人间俗世的门槛最低了,低过佛门净地,也低过地狱修罗道场,才能容忍这样的牛鬼蛇神当道。

  郭兆斌被凌河一脚又一脚踹得疲于招架,猛一回头,绝望地看到守在走廊另一侧的正是严小刀。

  不走运如今落了单,当年以众欺寡的嚣张气焰丧失殆尽,报应全来了,郭兆斌畏惧于严小刀如雷贯耳的江湖名声,根本就不敢交手,以一敌二明显吃亏啊,他今天打不赢的。

  严小刀就没准备扑上来与人渣肉搏,只恨今天身上只带了八片轻刀,没有凑够二十二把刀!

  灯影辉煌,两道无影的白光劈开热浪,撕裂呼吸,像精准的飞石和利箭,而且是双响同时杀到。

  一把刀斜插了郭兆斌的小臂腕子。

  另一把刀似乎楔进这人大腿后面,膝盖窝上方。

  割皮削骨的剧痛,让这人抽搐出一个很难看的腾空姿势,发出禽兽才能嚎出的惨叫。郭兆斌在无路可逃的情势下破罐破摔了,踉跄着再次撞回梁董事长办公室。

  严小刀和凌河同时飞扑过去,一扇厚重的木头大门“砰”地在他俩面前阖上了。地上只留一两滴血迹。

  严小刀:“……”

  严小刀眼睑残留一片殷红,与仇人狭路相逢满眼是愤恨的血色,下意识就用肩膀肉/身往木门上撞去!

  木门纹丝不动。

  凌河拦住小刀近乎疯狂的举动。

  那人竟然将自己关进这口大瓮,难道准备从八层往下跳楼,还是等着被瓮中捉鳖?

  方才先一步从员工电梯上来的,就是凌河梁有晖了。

  梁有晖是完全不知情的,就是蒙在鼓皮下的一只漂亮玩偶。薄薄一层鼓皮猝然被刀锋割破,让他猝不及防被狠狠抛入这污浊险恶的人间,完全不适应鼻息里飘散的血腥气味。没人事先给他心理铺垫和安慰,他最铁的哥们和他相好的都瞒着他,尽管这种隐瞒或许出于同情和善意。凌公子是彻头彻尾地忽悠他,这根本不是捉/奸,这分明是玩命。

  梁有晖像一只在灯下发愣的大壁虎,紧贴墙边不敢动:“小刀,你们几个有仇吗?你们为什么打架啊?”

  严小刀面对坚固难破的木门,与凌河都是蓄势待发怒火烧心地想要凿门,确实没心思顾及受到心理创伤的巨婴。两人同时粗暴地回道:“这没你事儿,躲开!”

  梁有晖:“……”

  梁少爷心里委屈极了,这儿没我事,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倒霉地方?谁诳我上来的?

  梁有晖自认为很有必要向爸爸汇报,于是掏出手机。

  严小刀和凌河立刻就瞅见他的小动作,同时吼道:“你不准报信!”

  梁有晖的手机吓掉地上,战战兢兢地继续贴紧墙壁,真就不敢报信。

  严小刀抬手在门缝处下了一刀,竟然没能把锁拨开。

  凌河回头拎过在墙边站桩的梁少:“把门打开。”

  梁有晖活像被两只老鹰擒住的一只倒霉小鸡儿,摊手说:“我没钥匙,真的没有!”

  凌河掏出手枪,冷冷地瞄准门缝里的锁头,连开了三枪,终于将锁头机关用子弹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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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熬夜了,这段木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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