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气
李畾的最后一场职业比赛，是年底的乒超男团总决赛。
这也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
全场几乎座无虚席,带着李畾名字的标语随处可见。
在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里,李畾一拍反手拧线路刁钻，对手勉勉强强捞到了球,却失了重心。
果然,回球下网。
李畾反射性猛地握紧了手中的球拍,随后又卸掉劲，把球拍换到左手，用右手蹭了蹭下巴的汗。
总比分：1，李畾代表俱乐部收获了最后一个男团冠军。
喝彩声山呼海啸。
现场的导演给了李畾一个长长的特写镜头。在他的脸上,并没有那份帮助球队赢球的骄傲以及狂喜，这也是乒超里让他被媒体们攻击的表情。
可他并非不为赢得胜利而感到高兴,也并不是不在意那些失败。
他只是这一年里经历得太多了，而不在习惯再去将那些放在脸上。
当乒乓球被他握在手中的时候,他就已经足够用他的魅力去感染每一个正注视着他的人了。
球拍放在球台上，李畾双臂张开撑着球台,突然一弯腰，在球台上亲了一下。
直起身来的时候,两滴汗“啪”“啪”砸在台面上。
很轻很轻,落在每一个爱他的人心上却成了两个洞。
李畾薄薄的唇抿起，带着笑意同对手和裁判礼貌握手，然后抬眼向四周的观众挥手致意。
男孩应该都做过武侠梦。
仗剑江湖，刀光血影。
展昭燕子飞平地腾空，段誉凌波微步如影随形。
李畾不知道自己幻想过多少次自己的最后一场球，他以为他会哭、亦或是满场飞跑。
但是当那一刻真正来临时，他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这些动作——握手、挥手。
李畾婉拒了易梁给他办退役仪式的想法。
“退役了想去哪？留队当教练吗？”
“还没想好……先好好筹备婚礼，好好休息一年再说？”
打了二十多年乒乓球，灵魂震颤着吟诵远古的号角声，眉间浸润着杀伐多年的戾气，这球拍千斤，既已拿起，又怎敢轻易放下。
但终归，还是要放下的。
明天又是新的一年，白昼一天比一天长，天地阳气开始渐渐增强，代表着下一个循环的开始。
曾日月之几何？
乱世不休，曾满身功勋英雄已在烽烟四起中静静退场。
既已将宝剑封存，自此便，任凭万马奔腾，去争我的天下。
“衣姐，你上个星期发的朋友圈那图片是在哪儿拍的？”冬训回到国家队，易雅晴问秦衣，“连乒超第二阶段你也没来看呢？削球手打乒超特别要命……”
“我去美国见他父母了。”
她很喜欢那里，润湿的小镇，青草的香味和随处可见的小松鼠。
未来的公公婆婆也是她的老球迷了，从杜塞尔多夫那一年世乒赛起便开始关注她，就算是定居国外，她的比赛也能做到一场不落。
“杜塞？”她眉眼弯弯地问，“阿姨，那时候的我是不是好丢人的？”
“我只是觉得那年采访中那个要哭不哭的小女孩很是可爱。”
“啊？衣姐，你打算结婚了？”易雅晴小时候一样扑上去挂在秦衣身上，“衣姐……你……不是也要……退役吧……”
“你别挂着我，结婚跟退役又有什么关系？”秦衣挣脱开咿呀的手，继续麻利的收拾着给队友们带回来的小礼物，“去年我就和他说好了，再打四年。”
如果愿意为了对方而大幅度修改自己的人生轨迹，她早就不是现在的秦衣了，或许当年就已经放弃了。但是，她选择了首先让自己有言爱的勇气和能力。
“衣姐，真决定了？你喜欢舒医生什么啊？”
秦衣摸了摸咿呀的头：“蜜罐里长大的小丫头你不懂……”
易雅晴大大的眼睛里透着无声的抗议。
秦衣放下手里的东西笑了：“选项里有我的选择题，他都会选择我。这就足够了。”
秦衣在她最艰难的那一年里总是反复的做着一个梦
她梦到她穿梭在一片森林里，小路幽深，没有尽头。
她向前跑，却总跑不出去。
后来，在和她的心理医生确定恋爱关系之后，不知何时在梦里她就已经跑到了森林尽头，一个人站在重重树木前，对她笑得温暖如春。
他笑着，对她说：“无论和什么比，你永远是最重要的，没有之一。”
我离乡背井，离开家的温床。还好，还好遇见了你，成为我的软肋与盔甲。
秦衣很快岔开了话题，与易雅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别的话题。
易雅晴一心二用，一边聊着天，一边抱着一大堆从蓝蓝那里搜刮来的乒乓杂志翻得哗哗响。
在一大堆写给畾哥的文章中，易雅晴看到了一篇一个月前对八一男队全员的采访。
“肉丝，你觉得女队里谁跟你关系最好？”
李任斯是八一队的小队员，今年在乒超联赛里的表现也很是惊艳，粉丝们形容他就像一只恶狠狠的大熊猫，“肉丝”这唐昊瞎取的外号也就这么传开了，记者也跟着叫。
这大约是记者随口为了逗小孩问的，李任斯也就随口答：“咿呀姐啊！我在国家队跟唐昊住一屋，咿呀姐送给昊子的零食最后几乎全部进了我的肚子。”
记者给萧楚枫问了同样的问题。
“我也说易雅晴吧，她以前是真的挺能吃的，跟我差不多。”萧楚枫嘴角噙着笑，手指交叉叠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补充道，“不过咿呀她从小就特别大气。”
【枫哥你怎么也开始怼我了？】易雅晴打开手机微信。
【我什么时候怼你了？】萧楚枫秒回。
什么呀！都是假男朋友！都是阻挡我树立女神形象的绊脚石！
不过萧楚枫也真是，什么叫“以前挺能吃”，明明现在也没有不能吃好吗……
其实这并不算是什么怼，不过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语气温和认真吐槽，搞的易雅晴不由自主的就想跟他生气，说是抱怨，倒不如说是想跟他假着闹闹气。
【你说我吃得多！】
【是以前】萧楚枫抱着手机在心里笑。
【以前也不行，我女神形象还要不要了？】
【能吃是福！我又不是养不起！】
等了好一会儿，萧楚枫才慢慢的接了下一句，【况且，我不是也说你的好了吗？】
什么呀，易雅晴在心里不服气，怎么也应该夸些颜值高、球技佳之类的话才对吧，大气这样的词，太磅礴了，像是山间风水中月，易雅晴自觉自己担不起。
【大气怎么来的？枫哥你都不好好夸我！削球手在场上可一点也不大气……】
【那不是夸你打球，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夸你，我就不用大气这个词了】
其实这话说的很奇怪，而且有些不解其意。
但幸好说的人是萧楚枫，听的人是易雅晴。
虽然和蓝蓝一起整天嚷嚷着什么颜值担当，可她是真的喜欢萧楚枫的这个词。
大气不是性格，是一种人格魅力。大气不是从小生来的，而是经历生活慢慢培养出来的浩然之气，是一个人对社会、对生活所持有态度的一种意识，是人性的自然流露，装是装不出来的。
大气是一种纳百川、怀日月的气概，一种从容大方、自然天成、胸有成竹的气量，一种成熟宽厚、宁静和谐的气度。
这是易雅晴心向往之的境界。
刚才看了这大半年的乒乓杂志，颀哥说自小看着自己从小不点长大，她默默的做了个鬼脸；唐昊说和她在省队里一起翻墙的黑历史，她气呼呼的一边在内心记小本本一边打算下次去给观良哥告黑状。
而萧楚枫简单两三句话，一个大气，就让易雅晴扯着拉链，把下巴埋到衣领里，一边揪着衣角，一边傻笑。
易雅晴承认，自己的确喜欢听别人善意的夸奖和纵容的宠溺，这个臭毛病还真改不了。
易雅晴是被父母宠大的孩子，所以她也一直都承认，自己骨子里是喜欢被宠着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易雅晴从来不反感这样的宠，她小时候会管陈颀甜甜的叫哥哥，也会在偶尔衣姐的强烈要求下，给她捏着脸卖个萌，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被喜欢永远都不是坏事情，况且都是人类，都有七情六欲，谁又敢说自己不喜欢被捧在手心视如珍宝呢。
可是喜欢并不代表就要逢人讨宠，她有她的脾性在，从开始打球到进入国家队再到如今，肯让她放下矜持去撒娇的人也还真不多。
观良哥、颀哥他们几乎是把自己当闺女疼。
衣姐是看着她长大的亲师姐。
那萧楚枫呢？
那是她的队友，她的朋友，她的男朋友，她心尖尖上的人。
萧楚枫的那句“大气”，不仅是因为宠才说的，准确说不单单是为了宠，一个大气，完全是由衷的欣赏和赞美，真正的尊重和钦佩。
平等而温和，柔软而弹性，基于爱护又基于尊重。
正如她对那人的心一样，那人对自己的心也是一样的。
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小时候，垂髫稚子爱绕膝撒娇，长大之后才渐渐有体会，感你所感也忧你所忧，你眉一皱头一点，我已解你意，这是多高贵的守护和珍惜。
完了，易雅晴发现萧楚枫是真的很懂自己，而且要比她想象里的还要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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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
全场几乎座无虚席,带着李畾名字的标语随处可见。
在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里,李畾一拍反手拧线路刁钻，对手勉勉强强捞到了球,却失了重心。
果然,回球下网。
李畾反射性猛地握紧了手中的球拍,随后又卸掉劲，把球拍换到左手，用右手蹭了蹭下巴的汗。
总比分：1，李畾代表俱乐部收获了最后一个男团冠军。
喝彩声山呼海啸。
现场的导演给了李畾一个长长的特写镜头。在他的脸上,并没有那份帮助球队赢球的骄傲以及狂喜，这也是乒超里让他被媒体们攻击的表情。
可他并非不为赢得胜利而感到高兴,也并不是不在意那些失败。
他只是这一年里经历得太多了，而不在习惯再去将那些放在脸上。
当乒乓球被他握在手中的时候,他就已经足够用他的魅力去感染每一个正注视着他的人了。
球拍放在球台上，李畾双臂张开撑着球台,突然一弯腰，在球台上亲了一下。
直起身来的时候,两滴汗“啪”“啪”砸在台面上。
很轻很轻,落在每一个爱他的人心上却成了两个洞。
李畾薄薄的唇抿起，带着笑意同对手和裁判礼貌握手，然后抬眼向四周的观众挥手致意。
男孩应该都做过武侠梦。
仗剑江湖，刀光血影。
展昭燕子飞平地腾空，段誉凌波微步如影随形。
李畾不知道自己幻想过多少次自己的最后一场球，他以为他会哭、亦或是满场飞跑。
但是当那一刻真正来临时，他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这些动作——握手、挥手。
李畾婉拒了易梁给他办退役仪式的想法。
“退役了想去哪？留队当教练吗？”
“还没想好……先好好筹备婚礼，好好休息一年再说？”
打了二十多年乒乓球，灵魂震颤着吟诵远古的号角声，眉间浸润着杀伐多年的戾气，这球拍千斤，既已拿起，又怎敢轻易放下。
但终归，还是要放下的。
明天又是新的一年，白昼一天比一天长，天地阳气开始渐渐增强，代表着下一个循环的开始。
曾日月之几何？
乱世不休，曾满身功勋英雄已在烽烟四起中静静退场。
既已将宝剑封存，自此便，任凭万马奔腾，去争我的天下。
“衣姐，你上个星期发的朋友圈那图片是在哪儿拍的？”冬训回到国家队，易雅晴问秦衣，“连乒超第二阶段你也没来看呢？削球手打乒超特别要命……”
“我去美国见他父母了。”
她很喜欢那里，润湿的小镇，青草的香味和随处可见的小松鼠。
未来的公公婆婆也是她的老球迷了，从杜塞尔多夫那一年世乒赛起便开始关注她，就算是定居国外，她的比赛也能做到一场不落。
“杜塞？”她眉眼弯弯地问，“阿姨，那时候的我是不是好丢人的？”
“我只是觉得那年采访中那个要哭不哭的小女孩很是可爱。”
“啊？衣姐，你打算结婚了？”易雅晴小时候一样扑上去挂在秦衣身上，“衣姐……你……不是也要……退役吧……”
“你别挂着我，结婚跟退役又有什么关系？”秦衣挣脱开咿呀的手，继续麻利的收拾着给队友们带回来的小礼物，“去年我就和他说好了，再打四年。”
如果愿意为了对方而大幅度修改自己的人生轨迹，她早就不是现在的秦衣了，或许当年就已经放弃了。但是，她选择了首先让自己有言爱的勇气和能力。
“衣姐，真决定了？你喜欢舒医生什么啊？”
秦衣摸了摸咿呀的头：“蜜罐里长大的小丫头你不懂……”
易雅晴大大的眼睛里透着无声的抗议。
秦衣放下手里的东西笑了：“选项里有我的选择题，他都会选择我。这就足够了。”
秦衣在她最艰难的那一年里总是反复的做着一个梦
她梦到她穿梭在一片森林里，小路幽深，没有尽头。
她向前跑，却总跑不出去。
后来，在和她的心理医生确定恋爱关系之后，不知何时在梦里她就已经跑到了森林尽头，一个人站在重重树木前，对她笑得温暖如春。
他笑着，对她说：“无论和什么比，你永远是最重要的，没有之一。”
我离乡背井，离开家的温床。还好，还好遇见了你，成为我的软肋与盔甲。
秦衣很快岔开了话题，与易雅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别的话题。
易雅晴一心二用，一边聊着天，一边抱着一大堆从蓝蓝那里搜刮来的乒乓杂志翻得哗哗响。
在一大堆写给畾哥的文章中，易雅晴看到了一篇一个月前对八一男队全员的采访。
“肉丝，你觉得女队里谁跟你关系最好？”
李任斯是八一队的小队员，今年在乒超联赛里的表现也很是惊艳，粉丝们形容他就像一只恶狠狠的大熊猫，“肉丝”这唐昊瞎取的外号也就这么传开了，记者也跟着叫。
这大约是记者随口为了逗小孩问的，李任斯也就随口答：“咿呀姐啊！我在国家队跟唐昊住一屋，咿呀姐送给昊子的零食最后几乎全部进了我的肚子。”
记者给萧楚枫问了同样的问题。
“我也说易雅晴吧，她以前是真的挺能吃的，跟我差不多。”萧楚枫嘴角噙着笑，手指交叉叠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补充道，“不过咿呀她从小就特别大气。”
【枫哥你怎么也开始怼我了？】易雅晴打开手机微信。
【我什么时候怼你了？】萧楚枫秒回。
什么呀！都是假男朋友！都是阻挡我树立女神形象的绊脚石！
不过萧楚枫也真是，什么叫“以前挺能吃”，明明现在也没有不能吃好吗……
其实这并不算是什么怼，不过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语气温和认真吐槽，搞的易雅晴不由自主的就想跟他生气，说是抱怨，倒不如说是想跟他假着闹闹气。
【你说我吃得多！】
【是以前】萧楚枫抱着手机在心里笑。
【以前也不行，我女神形象还要不要了？】
【能吃是福！我又不是养不起！】
等了好一会儿，萧楚枫才慢慢的接了下一句，【况且，我不是也说你的好了吗？】
什么呀，易雅晴在心里不服气，怎么也应该夸些颜值高、球技佳之类的话才对吧，大气这样的词，太磅礴了，像是山间风水中月，易雅晴自觉自己担不起。
【大气怎么来的？枫哥你都不好好夸我！削球手在场上可一点也不大气……】
【那不是夸你打球，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夸你，我就不用大气这个词了】
其实这话说的很奇怪，而且有些不解其意。
但幸好说的人是萧楚枫，听的人是易雅晴。
虽然和蓝蓝一起整天嚷嚷着什么颜值担当，可她是真的喜欢萧楚枫的这个词。
大气不是性格，是一种人格魅力。大气不是从小生来的，而是经历生活慢慢培养出来的浩然之气，是一个人对社会、对生活所持有态度的一种意识，是人性的自然流露，装是装不出来的。
大气是一种纳百川、怀日月的气概，一种从容大方、自然天成、胸有成竹的气量，一种成熟宽厚、宁静和谐的气度。
这是易雅晴心向往之的境界。
刚才看了这大半年的乒乓杂志，颀哥说自小看着自己从小不点长大，她默默的做了个鬼脸；唐昊说和她在省队里一起翻墙的黑历史，她气呼呼的一边在内心记小本本一边打算下次去给观良哥告黑状。
而萧楚枫简单两三句话，一个大气，就让易雅晴扯着拉链，把下巴埋到衣领里，一边揪着衣角，一边傻笑。
易雅晴承认，自己的确喜欢听别人善意的夸奖和纵容的宠溺，这个臭毛病还真改不了。
易雅晴是被父母宠大的孩子，所以她也一直都承认，自己骨子里是喜欢被宠着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易雅晴从来不反感这样的宠，她小时候会管陈颀甜甜的叫哥哥，也会在偶尔衣姐的强烈要求下，给她捏着脸卖个萌，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被喜欢永远都不是坏事情，况且都是人类，都有七情六欲，谁又敢说自己不喜欢被捧在手心视如珍宝呢。
可是喜欢并不代表就要逢人讨宠，她有她的脾性在，从开始打球到进入国家队再到如今，肯让她放下矜持去撒娇的人也还真不多。
观良哥、颀哥他们几乎是把自己当闺女疼。
衣姐是看着她长大的亲师姐。
那萧楚枫呢？
那是她的队友，她的朋友，她的男朋友，她心尖尖上的人。
萧楚枫的那句“大气”，不仅是因为宠才说的，准确说不单单是为了宠，一个大气，完全是由衷的欣赏和赞美，真正的尊重和钦佩。
平等而温和，柔软而弹性，基于爱护又基于尊重。
正如她对那人的心一样，那人对自己的心也是一样的。
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小时候，垂髫稚子爱绕膝撒娇，长大之后才渐渐有体会，感你所感也忧你所忧，你眉一皱头一点，我已解你意，这是多高贵的守护和珍惜。
完了，易雅晴发现萧楚枫是真的很懂自己，而且要比她想象里的还要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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