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津岛信也看着月见寒生安静的流泪，隔着隔离服轻轻把手搭在她的手臂上。他承诺：“我会找到她。”
“我知道希望已经不大了。那些我后来见不到的女孩，都已经死了。”月见寒生抬眼看向津岛信也，“对了，津岛先生。那孩子本来不叫理穗，这个名字是我给她起的。”
津岛信也定定的看向月见寒生：“这样么？那她的原名叫什么？我可以托人找一找她的家人。”
“没有名字。”月见寒生小幅摇头，“他们总用数字之类的叫那些女孩。”
“我知道了。”津岛信也点了点头，又停顿了一会，然后才开口，“抱歉。”
“津岛先生？”月见寒生一时间没明白这句道歉的由头。
“没事。”他轻描淡写的搪塞，“别想了。我解决的来。”
年轻的顾问留下这句话，不等月见寒生回复，就离开了病房。他在病房外脱掉了隔离服，伸手捋了捋被汗打湿的头发，才抬眼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江口介。
“问完了？”江口介看着他说。
“嗯。”他应了一声，低头发出了一条短信。
【LAGAVULIN：说起来，威雀叛逃的消息是谁给的？】
“威雀那面怎么回事？”
【GIN：？】
【LAGAVULIN：捡了个可爱的小麻烦，想和这位好心人表达感谢。/爱心/】
【您已被对方加入黑名单。】
“死了。”津岛信也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回答，“尸体被琴酒烧了”
“威雀是个老江湖，你确认不是障眼法？”
手机响了一声，津岛信也低头看了眼消息，古怪的笑了一声。
【VODKA：大哥让我告诉您是朗姆。】
【LAGAVUGIN：请务必让琴酱考虑和我殉情。/爱心/】
“你很了解他？”津岛信也似笑非笑的抬眼，“我确认他死了。”
他的神色一瞬间几乎是漠然：“太阳穴中枪，一瞬间就死了。”
“老头，你要是对这号人熟，就帮我想一想。”津岛信也收回手机，“他为什么会选自杀？”
江口介的神色没有变化：“威雀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他这么做只能说明这样的利益最大。”
“是吗？”津岛信也喃喃道，稍纵即逝的弯唇笑了一下，“不过死了也是好事。”
“月见寒生不能继续‘活着’了。”他的目光落向那扇玻璃窗，“她知道一些事，但是她根本没意识到那是什么。”
“‘月见寒生’会死于术后并发症。”江口介说，“她醒了后又想起了一些事情，黑田已经在查了。”
“挂名在天海角行下的那个？”
江口介微不可查的一顿：“对。”
津岛信也沉默了一瞬：“有一部分，可能连组织都不清楚。是某些人的私人行为。”
江口介皱了皱眉：“科研组的那群老疯子？”
“嗨嗨，别对疯子有偏见啊。”津岛信也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和他讲了个烂笑话，“你面前可坐着一个呢。”
“你最应该接受的培训是少说废话。”江口介手有点痒，恨不得一巴掌抽到这小子后脑勺的那种，“留意威雀，那不是个善茬。”
“他真的死了。”津岛信也又重复了一遍，掀了掀眼皮开了个玩笑，“难不成让我把他的头盖骨寄给你？”
“活人带来的是隐患，死人会带来麻烦。”
“是啊。麻烦。”津岛信也垂下眼，再一次打开了振动的手机。
【宫野明美：先生您现在在东京吗？贝尔摩德通知我说您可能需要帮助。】
【LAGAVULIN：十几岁的小女孩应该怎么养？】
【宫野明美：……啊？】
【LAGAVULIN：帝丹中学一年级天海理穗，帮忙接一下放学，保证死不了就行。之后我请你和志保出去吃饭，我记得雪莉酱一直想逛街。】
“大麻烦。”津岛信也下了个定义。
江口介看到了短信的内容，皱了皱眉：“威雀带走的那女孩还活着？”
“那不然呢？”津岛信也面无表情，“我就地杀了？”
江口介咽回了想说的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也不知道应该反对还是欣慰。
从最优解来看，不应该留着天海理穗的。这和杀人全家时藏下躲在衣柜里的孩子不一样，那些孩子后来会被公安带走，安排好之后的事情。而天海理穗，是在贝尔摩德注视下被拉格维林留下来的，她只能加入组织，天生就和津岛信也绑在了一条破船上。
津岛信也暴露，她九成会死。如果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津岛信也也会被卷进麻烦。而且他们没办法去赌，一个还未形成完整世界观的孩子，在那么个混乱的地方，会长成勇士还是恶龙——无论哪个都不太好。
但是佐川涉不是罪犯。
那是他年轻的孩子，是警校上一届的优秀毕业生，是日本未来的警界新星，是舍生忘死深渊屠龙的卧底。
他不是罪犯。
“你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津岛信也可有可无的说，“先让她上学，过两年出个意外公安这面就能把人接走了。”
“听女明星的口风，那个人打算让我领一组人了。愉悦犯获得更多信任慢，不过也有了极高的自由度。”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上面派的人进去了吗？老头，你可别玩我，给我个准信。”
“人进去了，应该还在底层，出于安全现在没有联系。”
津岛信也闭着眼没注意到江口介一瞬间移开的视线，他点了点头：“等仲间下弘查清楚后我回去转转。”
他撑着头摆弄了会手机，最终长出一口气，不太情愿的和江口介咨询：“十几岁的小孩怎么养？”
苍天可鉴，他这么多年养活的最长寿的玩意，应该是降谷零和松田阵平这两个傻Bi深夜打架砸碎他玻璃后，意外放进来的蚊子。
这玩意活过了好几个月，佐川涉看那几个孙子被咬看的不亦乐乎，都快和这玩意处出感情了。
江口介：“……”
江口介：“你想想你十多岁想要什么不行吗？”
果然问老头毫无价值。
“我十四岁想着怎么给你来个对称的乌眼青。”
“你还是抓个壮丁帮你养吧，我怕那孩子你养不活。”
这画面可能有点好笑，两个人坐在ICU病房的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论些一年或者好几年前的事，一些琐碎零细的可能记不住细节的事情。就像一对没那么对付的父子在谈论生活，好像他们一个不是警察骰子，一个不是公安卧底。
“走了。”津岛信也摘下了绅士帽，将上翻的边重新理平，“我去警视厅等他们找到仲间下弘。”
“小子。”江口介在后面叫住了他，“月见寒生的事不是你的错——还有，在那个地方变数太多，多加小心。”
而年轻的卧底给他的回复是敷衍的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你在那里熬过了比我更多的岁月，所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冒险总比小心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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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柒贰叁柒贰伍四壹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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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希望已经不大了。那些我后来见不到的女孩，都已经死了。”月见寒生抬眼看向津岛信也，“对了，津岛先生。那孩子本来不叫理穗，这个名字是我给她起的。”
津岛信也定定的看向月见寒生：“这样么？那她的原名叫什么？我可以托人找一找她的家人。”
“没有名字。”月见寒生小幅摇头，“他们总用数字之类的叫那些女孩。”
“我知道了。”津岛信也点了点头，又停顿了一会，然后才开口，“抱歉。”
“津岛先生？”月见寒生一时间没明白这句道歉的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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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顾问留下这句话，不等月见寒生回复，就离开了病房。他在病房外脱掉了隔离服，伸手捋了捋被汗打湿的头发，才抬眼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江口介。
“问完了？”江口介看着他说。
“嗯。”他应了一声，低头发出了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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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雀那面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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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津岛信也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回答，“尸体被琴酒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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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一声，津岛信也低头看了眼消息，古怪的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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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了解他？”津岛信也似笑非笑的抬眼，“我确认他死了。”
他的神色一瞬间几乎是漠然：“太阳穴中枪，一瞬间就死了。”
“老头，你要是对这号人熟，就帮我想一想。”津岛信也收回手机，“他为什么会选自杀？”
江口介的神色没有变化：“威雀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他这么做只能说明这样的利益最大。”
“是吗？”津岛信也喃喃道，稍纵即逝的弯唇笑了一下，“不过死了也是好事。”
“月见寒生不能继续‘活着’了。”他的目光落向那扇玻璃窗，“她知道一些事，但是她根本没意识到那是什么。”
“‘月见寒生’会死于术后并发症。”江口介说，“她醒了后又想起了一些事情，黑田已经在查了。”
“挂名在天海角行下的那个？”
江口介微不可查的一顿：“对。”
津岛信也沉默了一瞬：“有一部分，可能连组织都不清楚。是某些人的私人行为。”
江口介皱了皱眉：“科研组的那群老疯子？”
“嗨嗨，别对疯子有偏见啊。”津岛信也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和他讲了个烂笑话，“你面前可坐着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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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死了。”津岛信也又重复了一遍，掀了掀眼皮开了个玩笑，“难不成让我把他的头盖骨寄给你？”
“活人带来的是隐患，死人会带来麻烦。”
“是啊。麻烦。”津岛信也垂下眼，再一次打开了振动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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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麻烦。”津岛信也下了个定义。
江口介看到了短信的内容，皱了皱眉：“威雀带走的那女孩还活着？”
“那不然呢？”津岛信也面无表情，“我就地杀了？”
江口介咽回了想说的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也不知道应该反对还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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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佐川涉不是罪犯。
那是他年轻的孩子，是警校上一届的优秀毕业生，是日本未来的警界新星，是舍生忘死深渊屠龙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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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撑着头摆弄了会手机，最终长出一口气，不太情愿的和江口介咨询：“十几岁的小孩怎么养？”
苍天可鉴，他这么多年养活的最长寿的玩意，应该是降谷零和松田阵平这两个傻Bi深夜打架砸碎他玻璃后，意外放进来的蚊子。
这玩意活过了好几个月，佐川涉看那几个孙子被咬看的不亦乐乎，都快和这玩意处出感情了。
江口介：“……”
江口介：“你想想你十多岁想要什么不行吗？”
果然问老头毫无价值。
“我十四岁想着怎么给你来个对称的乌眼青。”
“你还是抓个壮丁帮你养吧，我怕那孩子你养不活。”
这画面可能有点好笑，两个人坐在ICU病房的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论些一年或者好几年前的事，一些琐碎零细的可能记不住细节的事情。就像一对没那么对付的父子在谈论生活，好像他们一个不是警察骰子，一个不是公安卧底。
“走了。”津岛信也摘下了绅士帽，将上翻的边重新理平，“我去警视厅等他们找到仲间下弘。”
“小子。”江口介在后面叫住了他，“月见寒生的事不是你的错——还有，在那个地方变数太多，多加小心。”
而年轻的卧底给他的回复是敷衍的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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