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天海理穗没听清：“侦探？”
津岛信也一顿，铁灰色的眼睛轻飘飘的落在了天海理穗身上，唇边的笑意里似乎掺杂了些冰冷的东西。这点带着讽刺的幽默像是带来了难得的耐心，让他把刚刚到话重复了一遍：“是帝丹。”
“选帝丹？”贝尔摩德侧头看了一眼正在把手帕折成天鹅的津岛信也，“你打算常驻东京了？”
“才不会。”他把折好的天鹅随手拆掉，又重新折起下一个，“东京待久了就没意思了。”
“不过我喜欢这个名字。”津岛信也笑了起来，他手中那朵刚刚折好的玫瑰似乎散发着糜烂黏腻的香味，那其中蕴含的恶意某一刻也让人目眩神迷。
侦探，TanTei。
帝丹，TeiTan。
文字游戏，完美的契合了拉格维林那点讽刺的恶趣味。
就像‘福尔摩斯’是地下世界最猖狂的罪犯，就像维多利亚时代的斗争惊心动魄而二十一世纪的只是场木偶戏一样。
“好哦。”天海理穗在听清名字后，一口答应下来。虽然她的意见在津岛信也这里完全会被忽略不计，但这种连学校详情都不问一下的行为——过于顺从，或者麻木了。
于是津岛信也半笑着重新把问题抛了出来，每一字念的都又慢又缓，好像真的有人在意天海理穗怎么想的似的：“你觉得呢？”
“我听先生的。”天海理穗的回答听上去像是含糊其辞，又像是她真心实意这么想。不过比起上学，她似乎更关注另一个问题，“您要收养我吗？”
津岛信也从后视镜扫了一眼女孩，她看上去似乎很镇定，但捏着衣角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看上去好像某种落水的小狗，害怕被丢掉一样。
……斯德哥尔摩？
他心里涌现几分好笑，天海理穗的反应已经超出了他对正常人类的认知，异常、不正常、扭曲、怪异，津岛信也毫不吝啬的用这些词去形容天海理穗。
威雀到底丢给他了个什么小东西？
他散漫的靠在椅背上，掀了掀眼皮，没什么兴趣的问她：“为什么这么想？”
“威雀死了。”天海理穗很认真的回答，每个词组合到一起却像是一本荒诞小说，“您给我选择，您带我走，您要送我上学——那您要收养我吗？”
贝尔摩德低笑一声，灰绿色的眼睛眼波流转，落到津岛信也身上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被缠上了喔，拉格维林。”
津岛信也也调起了几分兴味一样，眉眼染上了恶劣的意味，他甜蜜的反问女孩：“亲爱的，你知道你在和什么人商量吗？”
疯子，恶棍，愉悦犯，杀人狂。
让这么个人收养她，天海理穗可能脑子真不太好使。
“和您？”天海理穗此时的茫然倒是赤诚了。
“你可真是个小机器人。”津岛信也这么评价道，然后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天海理穗的话，“这个达咩哦，我可不会给自己绑定一个小麻烦的。”
“想一想有人要喊我父亲——”他略显夸张的抖了一下，“哇，光是想想就糟糕透了呢。”
“那您这算是哄骗未成年了。”天海理穗一板一眼的说，“警察问起来会很麻烦。”
“是啊——超麻烦——怎么办呢——”津岛信也把敷衍做到极致。
贝尔摩德颇有先见之明的说：“事先声明，我不会帮你养的。”
她补偿了一句：“琴酒也不会——他绝对会一枪崩了你们两个。”
津岛信也纠正道：“没有我。”
贝尔摩德快对拉格维林的冷漠残忍习以为常了：“对，只有你的小麻烦。”
“所以啊——”津岛信也慢悠悠的拉长了音调，“上次不是说，有新人要派给我吗？”
他的声音像是裹着糖的毒/药：“我保证他们这次能活的久一点。”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肯吃亏。”贝尔摩德说道。
“利益交易要公平啊公平。”津岛信也随意挥挥手，又敲了敲车窗，“邮局停一下，我要寄个东西。”
“你那个快递？”
贝尔摩德对这个疯子要发什么疯一向都是能不管就不管，她停好车，在津岛信也下车后隔着车窗随意一问。
却没想到津岛信也真的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她，对着车厢内的两人意味不明的笑起来，语气轻快的说：“啊，对，虽然那家伙收不了这份礼物了，但是还是有人可以代为签收的嘛。”
穿风衣的愉悦犯脚步轻快的走进了邮局，不知道给哪个幸运儿寄过去了一份“死亡礼物”。这件事让他的心情明显好上了很多，至少抵消了一部分对威雀的恶意，能够重新捡起自己绅士的面具，接过了开车的重任。
然后他们就超速被神奈川交警扣下了。
完成自我取悦后的津岛信也向来善解人意，或者说在他高兴的时候犯罪顾问愿意说点好听的人话，他摇下车窗，对骑着摩托英姿飒爽的交警小姐歉意一笑，语气温和而愧疚，好像他真觉得超速是什么大事一样：“抱歉，我有事要回东京，不小心超速了。”
贝尔摩德啧啧称奇，对津岛信也能面不改色把市区车速120称为“不小心”的演技素养叹为观止，她真心想要建议拉格维林进入演艺圈，她敢保证这位犯罪顾问会是新的奥斯卡得主。
只不过津岛信也这张好皮相并不是每次都好用，交警小姐点了点头，好像把这串屁话听了进去，但她低头干脆开出了一张罚单，无情的拍在了车窗上：“市区内超速是很危险的行为，很抱歉先生，不管有什么事到警局再说吧。”
警局是不能去的，这车上有一个易容的女明星杀手，一个可能是黑户的未成年少女，还有一个虽然是警局顾问但几小时前刚刚开过枪的犯罪侦探，这一行人要是到了警局，那连琴酒都得夸他们一点不拿条子当外人看。
津岛信也叹了口气，发觉或者组织的BOSS说了句人话，警局顾问的身份确实很有用处——比如逃避一张罚单带来的连锁反应。
但是交警小姐头上明晃晃的顶了一行标签，这让津岛信也微妙的有点诈/骗骗到熟人头上的感觉——
【萩原千速】
【年龄：25】
【身份：神奈川县警察本部交通部第三交通机动队小队长】
【形容：风之女神，你同期的姐姐。】
【备注：讲个笑话——萩原千速在路上看到了自己弟弟的同期，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弟弟。萩原研二警官敏锐发现新型诈/骗，在津岛顾问的指挥下，搜查一科将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津岛信也：……
……这可真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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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信也一顿，铁灰色的眼睛轻飘飘的落在了天海理穗身上，唇边的笑意里似乎掺杂了些冰冷的东西。这点带着讽刺的幽默像是带来了难得的耐心，让他把刚刚到话重复了一遍：“是帝丹。”
“选帝丹？”贝尔摩德侧头看了一眼正在把手帕折成天鹅的津岛信也，“你打算常驻东京了？”
“才不会。”他把折好的天鹅随手拆掉，又重新折起下一个，“东京待久了就没意思了。”
“不过我喜欢这个名字。”津岛信也笑了起来，他手中那朵刚刚折好的玫瑰似乎散发着糜烂黏腻的香味，那其中蕴含的恶意某一刻也让人目眩神迷。
侦探，TanTei。
帝丹，TeiTan。
文字游戏，完美的契合了拉格维林那点讽刺的恶趣味。
就像‘福尔摩斯’是地下世界最猖狂的罪犯，就像维多利亚时代的斗争惊心动魄而二十一世纪的只是场木偶戏一样。
“好哦。”天海理穗在听清名字后，一口答应下来。虽然她的意见在津岛信也这里完全会被忽略不计，但这种连学校详情都不问一下的行为——过于顺从，或者麻木了。
于是津岛信也半笑着重新把问题抛了出来，每一字念的都又慢又缓，好像真的有人在意天海理穗怎么想的似的：“你觉得呢？”
“我听先生的。”天海理穗的回答听上去像是含糊其辞，又像是她真心实意这么想。不过比起上学，她似乎更关注另一个问题，“您要收养我吗？”
津岛信也从后视镜扫了一眼女孩，她看上去似乎很镇定，但捏着衣角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看上去好像某种落水的小狗，害怕被丢掉一样。
……斯德哥尔摩？
他心里涌现几分好笑，天海理穗的反应已经超出了他对正常人类的认知，异常、不正常、扭曲、怪异，津岛信也毫不吝啬的用这些词去形容天海理穗。
威雀到底丢给他了个什么小东西？
他散漫的靠在椅背上，掀了掀眼皮，没什么兴趣的问她：“为什么这么想？”
“威雀死了。”天海理穗很认真的回答，每个词组合到一起却像是一本荒诞小说，“您给我选择，您带我走，您要送我上学——那您要收养我吗？”
贝尔摩德低笑一声，灰绿色的眼睛眼波流转，落到津岛信也身上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被缠上了喔，拉格维林。”
津岛信也也调起了几分兴味一样，眉眼染上了恶劣的意味，他甜蜜的反问女孩：“亲爱的，你知道你在和什么人商量吗？”
疯子，恶棍，愉悦犯，杀人狂。
让这么个人收养她，天海理穗可能脑子真不太好使。
“和您？”天海理穗此时的茫然倒是赤诚了。
“你可真是个小机器人。”津岛信也这么评价道，然后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天海理穗的话，“这个达咩哦，我可不会给自己绑定一个小麻烦的。”
“想一想有人要喊我父亲——”他略显夸张的抖了一下，“哇，光是想想就糟糕透了呢。”
“那您这算是哄骗未成年了。”天海理穗一板一眼的说，“警察问起来会很麻烦。”
“是啊——超麻烦——怎么办呢——”津岛信也把敷衍做到极致。
贝尔摩德颇有先见之明的说：“事先声明，我不会帮你养的。”
她补偿了一句：“琴酒也不会——他绝对会一枪崩了你们两个。”
津岛信也纠正道：“没有我。”
贝尔摩德快对拉格维林的冷漠残忍习以为常了：“对，只有你的小麻烦。”
“所以啊——”津岛信也慢悠悠的拉长了音调，“上次不是说，有新人要派给我吗？”
他的声音像是裹着糖的毒/药：“我保证他们这次能活的久一点。”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肯吃亏。”贝尔摩德说道。
“利益交易要公平啊公平。”津岛信也随意挥挥手，又敲了敲车窗，“邮局停一下，我要寄个东西。”
“你那个快递？”
贝尔摩德对这个疯子要发什么疯一向都是能不管就不管，她停好车，在津岛信也下车后隔着车窗随意一问。
却没想到津岛信也真的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她，对着车厢内的两人意味不明的笑起来，语气轻快的说：“啊，对，虽然那家伙收不了这份礼物了，但是还是有人可以代为签收的嘛。”
穿风衣的愉悦犯脚步轻快的走进了邮局，不知道给哪个幸运儿寄过去了一份“死亡礼物”。这件事让他的心情明显好上了很多，至少抵消了一部分对威雀的恶意，能够重新捡起自己绅士的面具，接过了开车的重任。
然后他们就超速被神奈川交警扣下了。
完成自我取悦后的津岛信也向来善解人意，或者说在他高兴的时候犯罪顾问愿意说点好听的人话，他摇下车窗，对骑着摩托英姿飒爽的交警小姐歉意一笑，语气温和而愧疚，好像他真觉得超速是什么大事一样：“抱歉，我有事要回东京，不小心超速了。”
贝尔摩德啧啧称奇，对津岛信也能面不改色把市区车速120称为“不小心”的演技素养叹为观止，她真心想要建议拉格维林进入演艺圈，她敢保证这位犯罪顾问会是新的奥斯卡得主。
只不过津岛信也这张好皮相并不是每次都好用，交警小姐点了点头，好像把这串屁话听了进去，但她低头干脆开出了一张罚单，无情的拍在了车窗上：“市区内超速是很危险的行为，很抱歉先生，不管有什么事到警局再说吧。”
警局是不能去的，这车上有一个易容的女明星杀手，一个可能是黑户的未成年少女，还有一个虽然是警局顾问但几小时前刚刚开过枪的犯罪侦探，这一行人要是到了警局，那连琴酒都得夸他们一点不拿条子当外人看。
津岛信也叹了口气，发觉或者组织的BOSS说了句人话，警局顾问的身份确实很有用处——比如逃避一张罚单带来的连锁反应。
但是交警小姐头上明晃晃的顶了一行标签，这让津岛信也微妙的有点诈/骗骗到熟人头上的感觉——
【萩原千速】
【年龄：25】
【身份：神奈川县警察本部交通部第三交通机动队小队长】
【形容：风之女神，你同期的姐姐。】
【备注：讲个笑话——萩原千速在路上看到了自己弟弟的同期，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弟弟。萩原研二警官敏锐发现新型诈/骗，在津岛顾问的指挥下，搜查一科将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津岛信也：……
……这可真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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