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95_女配她千娇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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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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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庄子上歇息几日后,傅谨语接到了承德知府梁望宗夫人派人送来的赏荷宴请帖。

  傅谨语原不想去,荷花有甚好赏的,靖王府后院镜湖里要多少有多少,她早看百八十遍了。

  但靖王太妃却力劝她去,话是这么说的:“本以为刚到承德,阿凌会比较闲,本宫还想叫他带你跟芩姐儿四处逛逛呢,谁知他接连几日都被皇帝拉去接见河北地界的官员,总不得空。你在庄子上闷着也无趣,不如去赴这赏荷宴。”

  想了想,怕傅谨语担忧,又笑道:“梁夫人娘家姓季,跟芩姐儿二舅母潘二太太是一个祖父的堂姐妹,你且放心,她自不会冷待了你。”

  其实,即便是没有潘二太太这层关系,梁夫人也不敢慢待傅谨语,毕竟她可是未来的靖王妃。

  傅谨语听了这话,笑道:“既然是亲戚,那这赏荷宴我必是要去的。”

  不看梁夫人的脸面,也得看潘二太太的脸面,潘二太太可是秋钰芩的舅母。

  到了赴宴这日,傅谨语正化妆呢,白露进来禀报道:“姑娘,大姑娘跟前的诗书姐姐来了,说大姑娘正在庄子门口等着姑娘一道儿去梁府赴宴呢。”

  傅谨语撇了撇嘴,哼道:“且叫她等着吧。”

  梁夫人并不知道傅家姐妹之间的龃龉,帖子虽是分开送的,但抬头却是用的“傅大姑娘、傅二姑娘。”。

  为了不叫外人瞧出端倪,傅谨言这才“屈尊降贵”到靖王府的庄子上来寻自己。

  因为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脾气,是绝对不可能去避暑山庄寻她的。

  傅谨语用比平时慢五六倍的速度化完了妆,又慢吞吞的更换出门的新衣裳。

  足足叫傅谨言在大门外等了半个时辰,她这才坐着马车出现。

  连马车都没下,她掀开车窗帘一角,只露出一只眼睛来,无甚诚意的“致歉”道:“我起晚了,叫姐姐好等,委实对不住。”

  现下是早晨,承德原就比京里凉爽,且今儿又是个阴天,傅谨言坐在马车里倒也没遭什么罪,但难免因为被伤了面子而心里憋气。

  因为明知道傅谨语是故意撂着自己,偏还没法子发作。

  她用的是起晚了的借口,连靖王太妃跟靖王都不嫌弃她起晚了,自己这个即将出门子的姐姐还能因为这个,对同样即将出门子的妹妹苛责?

  她只好将车帘狠狠的甩下,嘴里淡淡道:“时辰不早了,赶紧出发吧。”

  傅谨语笑嘻嘻道:“好呀,我听姐姐的。”

  话语里的讽刺意味十足。

  傅谨言只当没听出来,吩咐车夫道:“走吧。”

  诚如靖王太妃所言,梁夫人是潘二太太的堂姐,对傅谨语格外关照。

  京里受邀来赴宴的贵妇跟姑娘们都不敢招惹傅谨语,承德本地官员的家眷们奉承她还来不及呢,哪敢别她的苗头?

  故而这场赏荷宴,虽说不上多有趣,但也算勉强过得去。

  若是有重新选择的机会的话,傅谨语还是会选择前来赴宴,至少吃食甚是不错,极大地满足了她的口腹之欲。

  至于傅谨言这个碍眼的家伙,她就当丫不存在,根本不给半点眼神。

  申正(15:00)时分,她跟梁夫人道别,坐上马车,启程回位于郊外的避暑庄子。

  傅谨言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竟然也跟着告辞,跟在了她的马车后头。

  谷雨朝后看了一眼,询问道:“姑娘,要不要叫车夫赶快些,将大姑娘甩掉?”

  “不必。”傅谨语摇了摇头。

  就官道这路况,马匹正常行走就已经十分颠簸了,若是快马加鞭的跑起来,她屁/股估计能被颠成八瓣。

  没必要为了躲避傅谨言,而受这个罪。

  只是……

  如果能事先知道后头的剧情的话,她就算屁/股被颠成八瓣,也定要跟傅谨言“分道扬镳”。

  那会子才出承德城约一盏茶(10分钟)的工夫,车夫突然“吁”了一声,然后猛拉缰绳,来了个急刹车。

  傅谨语受惯性作用,立时朝车厢壁撞去。

  “姑娘小心。”谷雨眼疾手快的一个飞扑,挡在了傅谨语跟车厢壁中间。

  傅谨语撞到谷雨身上,而谷雨的后背与车厢壁相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接着又一声“咚”传来,是霜降脑袋撞到了车厢壁上。

  她疼的眼泪汪汪,一把扯开车帘,骂道:“李橙,你怎么赶的车?险些伤着我们姑娘!”

  叫李橙的车夫立时告罪道:“王妃恕罪,前头有马车与粪车相撞,粪车翻了,洒了一地的粪水,似乎赶车的也伤着了,正躺在路中/央的粪水中与马车车主理论呢……”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

  遇到这种事故,李橙的做法显然是对的,若是直接冲过去,腌臜是一回事儿,主要是很可能会再次伤到躺在路中/央的伤者。

  如今他们人在外地,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傅谨语出声道:“能否绕路?”

  李橙接了今儿送王妃去梁知府家赴宴的活计,早就来踩过点了,闻言立时回道:“调头约半盏茶工夫远的地儿有条乡道,可以绕过去。”

  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此一来,怕是得推迟两刻钟才能回到庄子了。”

  晚半小时回府而已,横竖她又无甚要紧事儿,并不打紧。

  至于傅谨言会不会有甚要紧事儿,那就不在自己考虑范围了。

  傅谨语隔着车窗,对已经赶上来的傅谨言笑道:“我们决定绕路,姐姐急的话,可以继续走官道。”

  傅谨言已经瞧清了前面的状况,嫌恶的抿了抿嘴唇,淡淡道:“妹妹都不急,我一个闲人自然是不急的。”

  说完,吩咐自己的车夫道:“我们也绕路。”

  于是两辆马车一块儿调头,往乡道而去。

  乡道对比官道来说,简直惨不忍睹,一路都是坑坑洼洼的,且马车车轱辘不时碾上或大或小的石块。

  傅谨语感觉自己仿佛在玩蹦床,隔一会儿就升空一次,隔一会儿就升空一次。

  她这幅身体,从小金尊玉贵的,何时吃过这样的苦?毫不夸张的说,屁/股肯定都摔青了。

  “吁……”突然,李橙急切的声音再次传来。

  下一瞬,傅谨语再次不受控制的往车厢壁撞去。

  谷雨自先前替傅谨语挡了一次碰撞后,压根就没换位子,这会子再次成为傅谨语的缓冲垫。

  傅谨语关切的询问道:“谷雨,你伤的重不重?”

  这次撞击可比先前厉害多了。

  谷雨龇牙咧嘴的摇了摇头:“没事儿,奴婢皮糙肉厚,撞不坏。”

  这话傅谨语可不信,大户人家的大丫鬟,俗称“副小姐”,素日只做些端茶倒水的轻省活计,可没比正经小姐糙多少。

  不过这会子也顾不得掰扯这些,只能等回到庄子后请大夫给她瞧瞧了。

  她才要掀帘瞅瞅外头又出了什么状况,耳中突然听到“铿、铿、铿”的刀剑出鞘声传来。

  接着有人大喊一声:“保护女主子!”

  傅谨语:“……”

  啥情况?

  自己这是遇到传说中的刺杀了?

  不至于吧?谁跟自己有这么大的仇?

  暗恋崔九凌多年并玩过绝食的和婧郡主几个月前就欢天喜地的定亲了,为此还扬眉吐气的打发人送了一包喜糖给自己。

  显然不可能突然改变主意,要杀自己。

  另外几个爱慕崔九凌的贵女,冯六姑娘与姨家表兄已经小定,鸿胪寺卿的二孙女更是年前就成亲了。

  下剩几个没甚名姓的,父兄官职低微,还真没指挥动家里护卫来刺杀自己的能力。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究竟是谁要对自己下手。

  莫非是崔九凌的仇家?

  那也是去刺杀他呀,刺杀自己这个妇孺之辈算什么本事?

  不对……

  与自己同行的还有个傅谨言!!!

  是了,没错,刺客肯定是来刺杀傅谨言的。

  要知道和殊郡主也跟随圣驾来了承德,她先前因为给傅谨言下泻药的缘故,被崔瑛找上安平长公主府去,安平长公主迫于无奈,罚她禁足一年。

  她出来后一直安分守己,没再搞事儿,傅谨语猜度着她是在憋大招。

  果然,大招憋出来了。

  但是特么的竟然AOE到了自己这个无辜之人。

  她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方才就该听谷雨的建议,让李橙快马加鞭甩下傅谨言。

  刺客出身安平长公主府,不可能辨认不出靖王府跟宁王府徽记的差别。

  那样的话,他们会放自己这辆马车过去。

  如今两辆马车凑一块儿,刺客只能将她们一锅端了。

  毕竟这样设计好的刺杀时机,有且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无得手的可能。

  “放箭!”

  外头一声厉喝。

  片刻后,车厢外头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

  更有一支箭直接穿破车窗帘的薄纱跟竹帘,飞进了车厢里。

  所幸方才因为李橙急刹车的原因,她们三人都滑到了角落,这支箭“砰”的一声钉到车厢壁上,并未伤到人。

  但安全也只是暂时的。

  如果他们继续放箭的话,马车就会变成筛子,早晚会散架。

  甚至如果他们更过分一点,放火/箭烧马车……

  傅谨语猫着腰,一点点爬到车厢前头,小心翼翼的掀开车帘朝外瞅了一眼,然后立时唬的打了个抖。

  外头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大刀,正与靖王府跟宁王府的侍卫们打成一团。

  黑衣人的数量,明显比两府侍卫加起来还要多许多。

  刺客穿着黑衣,受伤与否短时间内瞧不清楚,但身穿青衫跟蓝衫的两府侍卫都挂了彩。

  傅谨语转过头去,无声的朝谷雨跟霜降说道:“爬过来。”

  谷雨跟霜降立时朝她这边蠕动。

  等主仆三人在车厢口汇合后,傅谨语小声对她们道:“车厢里不安全,咱们躲到车底去。一会儿我先下去,等我躲好后,我会敲车底三下,你们立刻下来一个人。等到我再敲时,另外个再下来。”

  想了想,她又不放心的叮嘱道:“切记,下车跟钻车底的时候一定要迅速,甚都不要看,甚都不要理会。”

  谷雨立时拒绝,并大义凛然的说道:“姑娘,让奴婢先下吧,万一有刺客埋伏,奴婢也能替您抵挡一二……”

  傅谨语抬手,止住她的话,说道:“先下未必危险,后下也未必安全。别磨叽,我说我先下就我先下。”

  倒不是她舍己为人,而是她担忧两个丫鬟胆子小,瞧见了外头的血腥状况,惊呆在当场,被刺客当成了箭靶子。

  自己先下的话,回头她们下来时,即便惊呆住,她也能厉喝点醒她们,或是直接动手将人拖进车底。

  虽然这样的血腥场面,她也是头一次见,但好歹两辈子为人,心理承受能力比这两个十来岁的小丫鬟还是略强一些的。

  为了动作方便,她抬手解下了身上的百迭裙,还示意谷雨跟霜降也照做。

  古人穿裙子,都会在底下穿一条打底的衬裤,穿前后都有裙门的马面裙的时候,还会在衬裤外头再穿一条衬裙。

  因是炎夏,傅谨语穿了条薄纱的衬裤,这薄纱是上用贡纱,凉薄透气却不透/肉。

  她将裤腿扎进袜子里,作民国老太太模样。

  然后猛的先开车帘,一跃跳下马车,随即一矮身,“呲溜”一下钻进了彻底。

  立时就与躲在彻底的李橙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当然,大眼的她。

  “王妃……”李橙惊呼一声。

  傅谨语抬手在唇边比了个“嘘”。

  等待了片刻后,只听到车厢壁上“砰、砰、砰”的撞击声,并未发现有刺客跑来拿刀捅车底。

  看来两府的侍卫十分给力的将刺客阻拦在了外围。

  她立时屈指,在车厢底敲了三声。

  片刻后,脸色煞白的谷雨颤颤巍巍的爬进车底,带着哭腔说道:“姑娘,好多血,好多死人……”

  傅谨语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然后又屈指在车厢底敲了三下。

  同样脸色煞白的霜降动作利落的钻进了车底。

  傅谨语为了缓和气氛,玩笑地打趣了谷雨一句:“你看,霜降伶俐的跟个猴儿似的,可比你胆大多了。”

  “姑娘。”谷雨胆大包天的白了傅谨语一眼,都命在旦夕了,竟还有心思开玩笑。

  傅谨语玩笑归玩笑,手上却有条不紊的将双肩包拖到身前,借着双肩包的阻挡,开始从系统仓库里取东西。

  谷雨看的目瞪口呆:“姑娘,您逃命竟然还不忘带上背包?”

  姑娘的换洗衣裳跟化妆品都在自己跟霜降的背包里,姑娘的背包只是背着好看的摆设罢了,里头只放了只小钱袋,小钱袋里也就装了两对金锞子。

  用姑娘的说法,这小钱袋是有备无患用的,万一她哪日不慎与她们这些丫鬟走散了,不至于连雇辆马车的银钱都没有。

  两对金锞子,也就值四十两银子,便是丢了又如何?姑娘又不缺这点子银钱。

  傅谨语白了谷雨一眼,从系统仓库里掏出太阳能手电筒来,塞到她手里,给她展示了下开关的用法。

  吩咐道:“若是你有危险,就按开开关,拿这个照刺客的眼睛,嘴里大喊‘你被西洋灯笼照了眼睛,不立刻冲凉水的话眼睛就会瞎掉!’。”

  强光手电照眼睛,白天效果肯定不太行,但胜在出其不意,且欺负的就是古人对现代物品见识少。

  然后又掏出两根上回才刚抽到的折叠登山杖,展开后一根塞给霜降,一根塞给李橙,吩咐他俩:“有刺客探头,就用这棍子抽他们。”

  她自己则将防狼喷雾捏在手里。

  顿了顿,这才想起来解释了一句:“王爷给我装背包里的稀罕物什,我便是逃命也得带上。”

  李橙不明所以,谷雨跟霜降齐齐“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车底的他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刺客们并未探头,而是如傅谨语先前猜测的那般,竟然用起了火/箭。

  数支涂了松油的火/箭钉到车厢壁上,车厢壁顿时“噼啪”的燃烧起来。

  当然,不止傅谨语这辆马车,后头傅谨言那辆马车同样着了火。

  傅谨言主仆三人仓皇的从马车上逃下来,立时变成箭靶子。

  侍书跟彩屏纷纷中箭倒地,傅谨言躲在她俩后头,倒是没丢了性命,但腿上跟肩膀上各中了一箭,然后这才后知后觉的躲到车底。

  趴在车底朝前一看,这才发现了同样躲在车底的傅谨语等人。

  见傅谨语主仆三人完好无损,她咬了下后槽牙,暗骂了一句“倒是命大!”。

  “嘶。”腿上跟胳膊上钻心的疼痛传来,她立时没心思理会旁人了,忙不迭从腰上扯下汗巾子来,勒住腿上中箭之处上方的位置。

  拜先前脚筋受伤所赐,她从太医院骨科圣手李太医那里听说了这样一个止血的法子。

  然后又艰难的解下裙子,用牙齿撕扯下来一块儿,用左手跟牙齿,将右手胳膊上方给勒住。

  才舒了一口气,突然一柄大刀伸到了车底来,并且在车底一阵横扫。

  唬的她连忙一个侧翻,翻去车子另外一侧。

  傅谨语这边,也同样有刺客突破侍卫们的封锁线,拿刀朝车底捅。

  傅谨语给霜降跟李橙使眼色,他俩立时挥动登山杖,一阵乱砸。

  她抽到的这对登山杖,是钛合金材质的,比刺客手里的刀硬度要高多了。

  两人一顿乱砸,竟生生将刺客的刀给砸断了。

  刺客大概没料到会有这等情形,怔了一瞬后,立时恼羞成怒,手持半截断刀,身子一矮,就往车底钻来。

  才刚探了个头,傅谨语就立时按动喷瓶,“呲……呲……”两声。

  “啊……”刺客尖叫一声,顿时断刀一丢,捂住眼睛开始在地上打滚。

  谷雨害怕的一抖,朝傅谨语身边缩了缩,小声问道:“姑娘洒的可是辣椒油?”

  防狼喷雾跟辣椒油效果差不多,说辣椒油也没错,故而她点了点头:“对。”

  谷雨立时痛心疾首道:“早知道来承德会遇到刺客,出发时奴婢一定带上一大罐子辣椒油防身!”

  霜降附和道:“就是就是,后悔死奴婢了。”

  李橙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王妃以及王妃身边的姐姐们,都招惹不得。

  “啊……”后头传来傅谨言的一声尖叫。

  傅谨语几人立时朝后看去,就见傅谨言另外只没中箭的腿上挨了刺客一刀,血花喷溅,没一会子就将她的衬裤浸/湿/了。

  “大姑娘被砍中了。”谷雨抖着嗓子说道。

  “嗯。”傅谨语点了下头,淡淡道:“我们自身难保,恐怕爱莫能助。”

  虽然零星的刺客她们暂时还能应付,但车厢上半部分已经快燃烧殆尽了,接下来就会往下半部分烧。

  到时躲在车底的她们,就会变成炭盆上的鱿鱼。

  不想被活活烤死的话,只能爬出去。

  但是爬出去了,就会直接暴露在刺客眼皮子底下,成为箭靶子。

  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个遮挡物。

  傅谨语只能看半边,她吩咐谷雨等人道:“打量下四周,看可有能遮挡咱们几个身形的物什。”

  话音刚落,李橙立时道:“路东南边的田里有一个粪堆,咱们要是能跑过去的话,躲在粪堆后头,刺客射箭也不怕。”

  傅谨语:“……”

  今儿怎地跟粪这么有缘分?

  她艰难的扭转过身子,朝李橙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四野一片平坦,田里的豆苗才两寸高,除了那个粪堆,竟完全寻不到其他的遮挡物。

  傅谨语叹了口气,看来只能靠这个粪堆了。

  只是这么跑出去的话,等跑到粪堆前,他们四个人还剩几个就不好说了。

  她在系统仓库里翻了翻,发现只有个装卫生巾的纸箱勉强能用。

  她吩咐了一句:“你们转过身去,我要系裤腰带。”

  李橙闻言,立时扭过头去,且还夸张的捂住了眼睛。

  谷雨跟霜降本想帮忙,被傅谨语呵斥了一句,也转过身了。

  傅谨语立时从系统仓库里将纸箱掏出来,然后“刺啦刺啦”一番撕扯后,将它展开。

  “好了,转过身来,我有话说。”

  傅谨语吩咐一身,在他们听话的转过身来后,将纸箱壳往他们跟前一放,吩咐道:“一会儿李橙跟霜降一人扯一边,将这纸壳子当盾牌挡在咱们四人后头,大家一起向粪堆撤。”

  不能再磨叽了,她已经感觉到火苗的热度了,估计再过几分钟,车厢底就烧穿了。

  若不是靖王府的马车木料好,还做了防水处理,火烧起来速度慢,这会子她们早被烧死了。

  “撤……”傅谨语“撤”字才刚说了一半,就见傅谨言拖着血淋淋的双/腿跟被血打湿/了半边衣衫的胳膊,以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朝她们爬来。

  刺客的箭“砰、砰、砰”的跌落在她身后。

  仿佛好莱坞大/片一样。

  结果也跟好莱坞大/片一样,竟然给她顺利的爬到了他们这里。

  下一瞬,后头那辆马车轰然坍塌,瞬间变成火海。

  傅谨语心中一凛,顾不上惊讶了,立时吩咐道:“撤。”

  说着,她拉着谷雨前移,李橙跟霜降后撤,然后自纸壳子内一人一边扯住两头。

  四人开始朝外蠕动。

  傅谨言只愣了一瞬,立时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然后动作麻溜的一个飞扑,抢到了傅谨语前面。

  谷雨立时扭头看向傅谨语。

  傅谨语没吭声,只打了个继续向前的手势。

  让她主动救曾想害死裴氏的傅谨言,她自然是做不到的。

  但若傅谨言自己求生欲爆棚,借自己的势保住性命,傅谨语也不会阻拦就是了。

  毕竟傅谨言是这本书的女主,傅谨语也怕万一她死了,这个世界崩坏坍塌,那可就完蛋了。

  她好容易才将崔九凌搞到手,现在小日子过的美滋滋的,可不想遭这个无妄之灾。

  不过……

  她打量了下血如雨下的傅谨言一眼,伤成这样,便是跟随他们成功躲到粪堆后头,若是援军不能及时到达,她也会因出/血过多而丢了性命。

  当然,她系统仓库里是有酒精跟云南白药,不过还是那句老话,想让她主动救她性命是万万不能够的。

  反正她死了,这个书中世界可能会坍塌,但又不一定会坍塌,毕竟崔瑛这个男主还活着呢。

  能否活下来,就看她这个女主命够不够硬喽。

  “砰、砰、砰”果然他们从马车底下钻出来,没走几步刺客们就开始放箭。

  感谢来自平行空间的这家卫生巾厂家的纸壳子够厚,且李橙跟霜降又使劲朝外举着胳膊倒退着走,所以虽然箭射/到了纸箱壳子上,但并未伤着他们分毫。

  在纸箱壳子被戳成马蜂窝,即将分崩离析之际,他们终于抵达了粪堆。

  “呼……”谷雨提在嗓子眼的一口气,总算能呼出来了。

  傅谨言再也支撑不住,往粪堆后的泥地上一坐,难得说了句人话:“多谢。”

  傅谨语才不稀罕她的谢呢,闻言冷哼一声:“谢就不必了,是姐姐自己命大。”

  傅谨言摇了摇头:“这会子说命大还太早了些,我伤成这样,再等不来援兵的话,只怕是活不成了。”

  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傅谨语没吭声。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傅谨言用托孤似的语气说道:“哥哥对太太敬重,对妹妹爱护,与我不一样,还请妹妹以后多关照下哥哥,不求他多有出息,能平平安安的当个富贵闲人就好了。”

  傅谨语轻哼了一声:“母亲说过待二哥成亲后会分他一些产业,只要他不走歪路,足够他当个富贵闲人了。”

  傅谨言抿了抿唇,轻笑道:“也对,太太向来大方,她嘴里的‘一些’,必定不会太少,足够哥哥当个富贵闲人了。”

  傅谨语撇了撇嘴,懒得再接她的话。

  素日对裴氏满肚子怨言,这会子死到临头了,竟然能给裴氏公正的评价了,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况且如今裴氏早就不在意她这个继女对自己的评价了。

  “王爷来了!”

  不嫌脏的趴在粪堆上朝外张望的李橙,突然大叫一声。

  傅谨语动了动耳朵,崔九凌来了?

  她嘴角立时得意的扬起。

  自己男人来了,而傅谨言血都快流干了,崔瑛这个原著男主,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也许,他这会子正忙着跟许熏儿卿卿我我呢?

  “王爷!王爷!我们在这里!王爷!”李橙激动的大叫。

  叫虽叫,但却并未如电视剧里的炮灰一般离开遮挡物,暴露在敌人的箭/矢或是木仓口下。

  傅谨语也没阻止,反正刺客早就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了,不怕打草惊蛇。

  崔九凌听到动静,骑着踏雪,一路狂奔而来。

  到了粪堆附近,直接运转轻功,一下跳到了傅谨语跟前。

  他面色发白,嘴唇哆嗦的将她打量了一番,又把她翻转过身,打量了下她的背后,确认毫发无伤。

  然后这才将她一下拥入怀里,用颤抖的嗓音说道:“吓死本王了。”

  傅谨语立时拍了拍他的脊背,安抚道:“我没事,哪哪都好着呢,王爷莫担心。”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方才赶过来时,见到那辆几乎烧成灰烬的马车,他浑身血液都凉了,心都跳不动了。

  若不是李橙的呼喊让他回过神来,他估计能一头栽到地上。

  于是后怕的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王爷,妹妹无事,我有事,能先请大夫帮我包扎下,然后您再跟妹妹亲/亲/热/热么?”傅谨言的声音幽幽传来。

  崔九凌这才抬眼瞅了四仰八叉坐在地上的傅谨言一眼。

  到底是侄孙儿媳妇,又当着宁王府侍卫的面,崔九凌也不好见死不救,于是抬了抬手,招呼府医周大夫:“给她瞧瞧。”

  崔十九慌忙来报傅谨语遇刺,他根本来不及叫人去避暑山庄请太医,只能先带着靖王府的府医周大夫赶过来。

  周大夫上前给傅谨言把了脉,又查看了下她嘴上跟胳膊上的伤口。

  起身冲崔九凌拱手禀报道:“回王爷,世子妃娘娘身上有伤三处,其中两处箭伤暂时不碍事,刀伤得赶着处理了,否则流血过多,恐回天乏力。”

  崔九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该怎么治,你自个决断便是,不必请示本王。”

  他又不是大夫,请示他作甚?

  周大夫为难道:“只是世子妃娘娘伤在大/腿处,小人乃是男子,不敢冒犯世子妃娘娘,故而想跟王妃借……”

  没等他说完,傅谨语就打断他:“周大夫只管将药粉跟纱布拿出来,姐姐方才逃命时跑的比我还快呢,这点子小事儿她自己就能料理了。”

  才不给周大夫借自己丫鬟的机会呢。

  谷雨胆小,霜降胆子虽大些,但也没大到能替傅谨言处理血肉模糊的腿伤的程度。

  她好好的两个丫鬟,好容易才逃过一劫,凭什么还要去受这个惊吓?

  周大夫闻言,立时从善如流的从马匹上取下/药箱,打开箱盖,取出酒精、棉棒、金疮药跟煮过的细麻布,恭敬的递给傅谨言。

  嘴里说道:“世子妃娘娘先用棉棒沾取瓷瓶里的酒精消毒,接着洒上金疮药,最后用麻布包扎起来。”

  崔九凌的酒精作坊,已经生产出了少量合格的酒精,暂时只供应靖王府的府医跟太医院部分医术精湛的太医。

  “多谢周大夫。”傅谨言道了谢,将东西接过去,然后转了个身,背对众人,开始往上撸裤子。

  片刻后,“嘶、嘶、嘶”,如同蛇吐信子一般的声音不时从她嘴里传出来。

  傅谨语幸灾乐祸的笑了。

  酒精消毒伤口,尤其是大面积伤口的感觉,真是谁用谁知道,不是一般的消魂。

  正好叫傅谨言尝尝自己先前尝过的苦头。

  这当口,她又对周大夫道:“劳烦周大夫给我这两个丫鬟瞧瞧可有伤到哪里?”

  周大夫替谷雨跟霜降把了脉,又叫她们活动了下胳膊腿,仔细询问了一番,接着朝傅谨语拱手道:“回王妃,两位姑娘一切安好。”

  “那就好。”傅谨语顿时放下心来。

  崔九凌带来的侍卫,很快将黑衣人或斩杀或拿下。

  傅谨言伤口也已艰难的处理完毕。

  崔瑛这才姗姗来迟。

  “阿言……”崔瑛目眦尽裂,奔到傅谨言面前,想将她搂进怀里,又顾忌她胳膊上插着的箭,急的在旁团团转。

  傅谨语嘲笑道:“我姐姐失血过多,这会子头正晕着呢,世子再转悠几圈,我姐姐指定被你转晕。”

  崔瑛立时止住脚步,伸手将傅谨言抱了起来,欲放到马匹上。

  周大夫立时阻拦道:“使不得,世子妃娘娘箭在身上,可经不得颠簸,否则箭头挪动,刺破大血管,可就回天乏力了。”

  崔瑛连忙停手,又不好将傅谨言放回地上,于是只能抱在手上,转头吩咐自己的长随:“回避暑山庄驾辆马车来,要快!”

  崔九凌补了一句:“驾两辆来。”

  长随见崔瑛没吭声,立时应了一声,然后翻身上马往回赶。

  “咱们回去吧。”傅谨语懒得等在这里看原著男/女主秀恩爱(秀蠢),手脚利落的爬到踏雪背上,然后朝崔九凌招了招手。

  崔九凌轻抬手拍了踏雪脑袋一巴掌,笑骂道:“她就被本王按着坐过你一回,你竟然就乖乖任她坐,还有没有点绝世宝马的傲气?”

  傅谨语哼唧道:“王爷自己都没傲气,哪来的脸面要求踏雪有傲气?”

  “啧,你说的对。”崔九凌失笑,翻身上马,将她搂进怀里,留下几个侍卫保护谷雨跟霜降等待马车。

  然后一抬手,吩咐崔沉道:“将那些刺客,无论死的还是活的,全都带上,回去。”

  离开是非之地后,傅谨语才小声提醒他道:“我猜度着,此番应是和殊郡主派人刺杀傅谨言,我因为与傅谨言同行而受了连累。”

  言下之意,叫崔九凌别出这个头,让崔瑛跟和殊郡主狗咬狗去。

  崔九凌“嗯”了一声,哼道:“话虽如此,但这些刺客分明瞧见靖王府的马车了,却还是动了手,显然没将本王放在眼里。在他们狗咬狗之后,本王要跟安平好好‘说道说道’。”

  “也好。”只要他不替崔瑛当马前卒冲锋陷阵,留崔瑛在后头坐享渔翁之利,傅谨语是不会阻拦的。

  崔九凌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把马鞭塞她手里,自己两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后怕的说道:“若是你有事儿,便是本王将和殊郡主碎尸万段,也换不回你了……光是想想,我这心都疼的揪成一团。”

  傅谨语深吸了口气,实事求是的说道:“别看我方才镇定的指挥他们防卫,甚至还能玩笑几句,但其实心里慌的不得了,一度以为自己今儿小命不保了。”

  崔九凌自责道:“是本王的错,觉得庄子离承德城统共也没几里地,以为派三十个侍卫保护你就尽够了,谁知还是出了岔子。”

  “别说是你,就是我明明猜到了和殊郡主会对傅谨言下手,却也没料到她会疯狂到直接玩这么大,是我太天真了。”傅谨语叹了口气。

  原著里可是没这出的,和殊郡主就只敢下/药,几次三番下/药,下到崔瑛忍无可忍收拾她。

  可没有刺杀这出。

  不然熟知剧情的她,就是当场跟傅谨言撕破脸,也不可能会跟她同行。

  崔九凌郑重道:“往后你再出门,无论在承德还是在京里,都叫崔沉给你安排一百侍卫随行。”

  若是没有今儿这事儿,傅谨语立时就会拒绝,因为实在太过于张扬。

  但有了今儿这出,傅谨语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于是点头道:“好。”

  崔九凌又适时道:“你吓坏了吧?夜里本王去明枫院陪你睡。”

  只抵达承德当日/他抱着她睡了一回,谁知被母妃戳破,她面上挂不住,再不肯叫自己近身,他都好几日没抱着人了。

  傅谨语立时扭头瞪他:“不准,我受了惊吓,正该好生安歇养神,你不许跑来明枫院打扰我好眠。”

  “本王发誓就只抱着你睡觉,不会乱来,这总成了吧?”崔九凌斩钉截铁的承诺。

  又卖惨道:“本王吓坏了,夜里若是瞧不见你,只怕会做噩梦,且时不时的惊醒,然后跑来明枫院查看你是否安好……你忍心我半夜数次奔波在两院之间?”

  傅谨语当然不忍心,再者自己的确受了惊吓,有他抱着自己睡,自己也能安心不少。

  于是她点了下头:“好吧,那你晚上过来明枫院吧。”

  想了想,又冷下语气,强调道:“只准抱着我睡觉,不许胡来,不然我立时把你撵走。”

  崔九凌脑袋在她肩头点了点,轻笑道:“本王一诺千金。”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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