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祸水6
说的时候正义凛,真做起来，楚琢分外不自在。他望着容坦相望的双眼，怎么也下不去手,磨蹭半天，扭扭捏捏。
他自以镇定道：“不，先把灯给吹了？”
容他那么磨叽，二话不说吹熄烛火：“呼——”
青年艳丽的脸庞瞬间隐入黑暗。
“好了。”
这下再借口拖延。楚琢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将手探入被褥中,在黑灯瞎火中慢慢摸索。
不用眼睛看着，倒真能让他冷静些。
否则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克制住。
容忽低哼一声，音色婉转动人。
楚琢动作一僵。
容催促：“你别放着不动啊。”
楚琢早被勾了魂，双目失焦,动作十分机械，只是对容来说已经够了。
容双手有着力点，趴在楚琢身上，头埋在楚琢肩窝里,溢出低低的喘.息。
楚琢听着这一声声,耳尖红透，幸而熄了烛火看不见。
漫长寂静的黑夜中,只剩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夹杂着青年动人的低吟。
容这具身子久松懈过,最后落在楚琢掌心时，整个人都软下来,缠着人不放。
楚琢哭笑不得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搂紧怀里的人,低声道：“该放孤自个儿去解决了吧？”
互帮互助是办法，楚琢只能自助了。
容靠着他懒得动，声音里满是困意：“抱着我又不碍事儿。”
“你真是……”楚琢无话可说。
容这么坦荡,倒叫他也放了。
拥着怀里的人，想着方才触碰过他的那双手。
楚琢闭上眼，豁了出去。
……
楚琢很不好意思，对待自己比照顾容敷衍多了。他匆匆结束完，低头一看，怀里的人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他不由笑了笑，将容轻轻放下来，自己去净了手。
浸了冷水的手指冰凉，楚琢将脸上的热意拍得消褪分，才悄无声息回到床上，掀被子躺进去，把温暖的身躯搂进怀里。
一夜相拥而眠。
翌日，楚琢如他所言，将全部奏折都搬来玉清宫，除了上朝，乎都陪在容身边。
这也导致外头更加流言四起，指责容蓝颜祸水。不过容在玉清宫里么都听不见，楚琢将他保护得密不透风，不让任何闲言碎语传到他耳朵里。
玉清宫内，楚琢批着折子，容坐在一旁观看。有姬玉的记忆在，他能认得这个世界的文字，但这不代表他就看得懂奏折上写的么意思。
楚琢显是对得心应手，一道折子扫一眼就能落笔，办事效率非常高。哪怕容一直从旁注视着，他都认真专注，仿佛不受打扰。
难怪上个世界的晏昭对朝廷事务上手那么快，敢情是回归老本行。
容看了眼就不感兴趣收回视线，懒洋洋趴着，下巴搁在桌上，张嘴去咬碟子里的点心。一次咬一口，乎只咬下一点碎屑，吃得极慢。
楚琢也不是全神贯注——人就在身边，他怎么可能只顾着看折子。
眼角余光瞥到容努力咬点心的画面，楚琢忍俊不禁，差点写错笔画。
他干脆伸手，将整块糕点都塞进容嘴巴里：“孤就在你身边，怎么也不叫孤帮忙？”
容被堵了个满嘴，双眸瞪着楚琢：“唔！”
楚琢好心情道：“举手劳，不用谢孤。”
容“呸”将点心吐回碟子里：“这甜糕就一口一口才好吃，你全塞进来是想腻死我么！”
楚琢：“……”
“咳。”楚琢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那，那你还吃么？”
“不吃了，甜了。”容说，“给我倒杯水。”
楚琢给他斟茶，知道容手不方便，直接喂到人嘴里。
嘴里的甜味儿被冲淡，容总算活过来，恹恹趴在桌上。
楚琢看得心疼：“孤让御膳房下回别做这么甜的糕点。”
“不是御膳房的错。”容幽幽道。
楚琢：“……好，是孤的错。”
他望着碟子里被容吐出来的半块甜糕：“既你不吃，那孤替你吃了？”
容问：“你爱吃别人剩下的？”
楚琢一本正经：“一粥一饭思来不易，孤乃一国君，岂可带头铺张浪费。”
他不吃剩的，容吃过的例外。
嗯……确实甜了，甜齁了。
楚琢将半块糕点细细咀嚼，尽管齁得差点失去表情管理，仍顽强有囫囵咽下。
糕点本身甜度百分百，加上“容吃过的”加成，那甜度就有百分一万。
这是块意义非凡的甜糕，他得慢慢品味。
……不敢亲人嘴，这样也算间接接吻吧？
容说：“你这阵子往我这儿送的东西，可不勤俭节约。”
齐王前赏赐给姬玉很多金银珠宝，姬玉对这些东西毫不在意，全放进库房积灰。容不同，他就爱这些俗不可耐的宝贝，一室红彤彤金灿灿的看着就赏心悦目，所以一来就把那些库房里吃灰的宝物都翻出来，摆在屋子里欣赏。
楚琢看见后很是吃了吨飞醋。尽管知道以齐王那令人发指的行，容不可能爱他更不可能睹物思人，可屋里摆着别的男人赏赐的东西算么。于是楚琢一声令下，立刻就将所有东西换成更值钱更珍贵更稀罕的，把齐王赏的通通替换掉。
楚琢说：“给你的能叫铺张浪费么？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本就该用来配你。可惜孤的铁骑不能攻天兵，不天上的好东西，也该都是你的。”
楚琢这发言已经非常有昏君范儿。
容眉梢一扬，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又过大半月，容手上的绷带终于拆下来。
楚琢对容这双手的重视程度比容本人都高。首先用的药就是“骨生”。
骨生药效如名，可使断骨重生，乃楚王年神医所求，天下只一瓶，珍贵万分。
楚王连年御驾亲征，战场上受过的大伤伤不计数，骨折更如家常便饭，有这么一瓶药，简直是他的第二条性命。即便如，楚王也只在腿骨折断险些残废时动用过一次。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受多少次伤，好药都用在刀刃上，平日的伤根本不会去动用。
如今却将一整瓶都拿来治容的手。
楚王的医官自是连呼不可，觉得不值，王这是拿自己的命去救一个妖妃。楚琢只道天下今已平，后再无战事，他未必有危险，容的手却是真的拖不起，不容置疑让医官拿药。
医官长吁短叹，觉得王这回真是栽得彻底。谁能想到，胜仗打过八百场，输给人一颗心。
……那人还是个男的。
这是容不知道的。
或者说，容猜到，但装作不知道。
骨生的药效是有目共睹的。绷带拆下后，容的十指修长白皙，柔软细腻，完全不见前肿胀可怖的模样。姬玉的十指骨头是被生生夹断的，这会儿外观看着，瞧不出半点儿昔日的惨烈。
容望着这双手，忽想起上个世界的鬼王。
鬼王时看他的第一眼，便是执起他的手，一口气吹好他鲜血淋漓的十指。
那真是比么药都管用。
楚琢见容的手恢复得很好，面上松了口气，语气仍有点紧张：“疼么？”
容活动了一下手指，说：“不疼。”
他双手伸展下，又交叠穿插在一起：“感觉和以前么区别？”
楚琢终于露出笑意：“那就好。”
“好么？好在你不用再一日三餐给我喂食，沐浴擦身由你代劳了？”容刻薄道，“我就知道，久病床前无孝子……”他失去了光明正大压榨阳的理由。
个废物点心挺好的。容对于被照顾毫无心理负担，对于自力更生反倒充满抗拒。
楚琢：“……”
么孝子？
他是把容爱人照顾，不是老父亲伺候！
“你是不愿做，以后孤还这样照顾你。”楚琢好脾气道，“只是你不愿，你不能，总归还是有很大差别。”
这听着还像是人话。
“不过今晚这一顿，你还是试着自己用筷。”楚琢说，“看看恢复得怎么样。”
容说：“那传膳罢。”
楚琢一愣，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还不到晚上……”
容讲出一句真理：“我饿际，就是天黑时。”
“……”楚琢妥协，“行。”
晚膳摆上桌，一如既往丰盛，冒着诱人的香气。
容迫不及待拿起筷子，第一下拿稳，筷子从手中滑落。
楚琢安慰他：“别急，慢慢来。”
容再拿，再次脱落。
楚琢心下一沉。
难道这手……中看不中用？
下一瞬，他看见那只漂亮的手放弃筷子，直接从盘子里拿了只鸡腿，这回拿得稳稳。
容吃着鸡腿，非常豪放，但并不粗鲁。
在楚琢眼里，容做么都很可爱。
容很快解决完一只鸡腿。拿筷子这动作求过精细，还不如直接上手去抓。
大魔王耐心来不好。
楚琢刚提起的心又放回去：“既能抓起东西，就说明手问题，多练习次就能拿起筷子了……你吃慢点儿，喝口汤。”
他给容舀了碗鱼汤，细心将鱼刺都剔去。
容将汤喝了，一顿饭都在练习怎么拿起筷子。
尝试好次，最后总算成功。
容满意了：“备份笔墨纸砚，我试试能不能握笔。”
姬玉的心愿是绘尽天下风采，这想作画，肯定不能拿不起画笔。
想让姬玉的魂灯亮起，治好手伤也是重一环。不能作画，对姬玉而言比死还难受。
原剧情里姬玉的手废了，还得到治疗就被处死，这心愿也就不了了。现在不一样，他的手康复了，就可以继续画下去。
楚琢立刻就去叫人准备。他见过玉清宫中的画，都是花鸟虫鱼，山河湖海，宫墙绿瓦，浮世炊烟，意境极，落款都是姬玉。
想来在宫中无聊的日子，青年都是靠作画打发时间。从这些画里也能够看出，青年有多擅长绘画，又有多热爱绘画。
他笔下描绘的，便是心中的山水。
楚琢也想看容亲自作画。
笔墨纸砚很快备好，容站在桌前，用一个标准的姿势握起画笔。
很好，成功了。
接着是落笔。
容蘸了点朱砂颜料，落到宣纸上，很快就绘出一个红点，接着红点越来越多，十分密集。
楚琢看了半天，问：“这是落花？”
容镇定扔下画笔。
“我想画的是红日。”
楚琢迟疑：“红日不应该是一轮吗？”
哪会是这么分散的红点，除非容想画后羿射日，有十个阳。
容：“看不出来吗？我手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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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他那么磨叽，二话不说吹熄烛火：“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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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再借口拖延。楚琢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将手探入被褥中,在黑灯瞎火中慢慢摸索。
不用眼睛看着，倒真能让他冷静些。
否则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克制住。
容忽低哼一声，音色婉转动人。
楚琢动作一僵。
容催促：“你别放着不动啊。”
楚琢早被勾了魂，双目失焦,动作十分机械，只是对容来说已经够了。
容双手有着力点，趴在楚琢身上，头埋在楚琢肩窝里,溢出低低的喘.息。
楚琢听着这一声声,耳尖红透，幸而熄了烛火看不见。
漫长寂静的黑夜中,只剩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夹杂着青年动人的低吟。
容这具身子久松懈过,最后落在楚琢掌心时，整个人都软下来,缠着人不放。
楚琢哭笑不得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搂紧怀里的人,低声道：“该放孤自个儿去解决了吧？”
互帮互助是办法，楚琢只能自助了。
容靠着他懒得动，声音里满是困意：“抱着我又不碍事儿。”
“你真是……”楚琢无话可说。
容这么坦荡,倒叫他也放了。
拥着怀里的人，想着方才触碰过他的那双手。
楚琢闭上眼，豁了出去。
……
楚琢很不好意思，对待自己比照顾容敷衍多了。他匆匆结束完，低头一看，怀里的人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他不由笑了笑，将容轻轻放下来，自己去净了手。
浸了冷水的手指冰凉，楚琢将脸上的热意拍得消褪分，才悄无声息回到床上，掀被子躺进去，把温暖的身躯搂进怀里。
一夜相拥而眠。
翌日，楚琢如他所言，将全部奏折都搬来玉清宫，除了上朝，乎都陪在容身边。
这也导致外头更加流言四起，指责容蓝颜祸水。不过容在玉清宫里么都听不见，楚琢将他保护得密不透风，不让任何闲言碎语传到他耳朵里。
玉清宫内，楚琢批着折子，容坐在一旁观看。有姬玉的记忆在，他能认得这个世界的文字，但这不代表他就看得懂奏折上写的么意思。
楚琢显是对得心应手，一道折子扫一眼就能落笔，办事效率非常高。哪怕容一直从旁注视着，他都认真专注，仿佛不受打扰。
难怪上个世界的晏昭对朝廷事务上手那么快，敢情是回归老本行。
容看了眼就不感兴趣收回视线，懒洋洋趴着，下巴搁在桌上，张嘴去咬碟子里的点心。一次咬一口，乎只咬下一点碎屑，吃得极慢。
楚琢也不是全神贯注——人就在身边，他怎么可能只顾着看折子。
眼角余光瞥到容努力咬点心的画面，楚琢忍俊不禁，差点写错笔画。
他干脆伸手，将整块糕点都塞进容嘴巴里：“孤就在你身边，怎么也不叫孤帮忙？”
容被堵了个满嘴，双眸瞪着楚琢：“唔！”
楚琢好心情道：“举手劳，不用谢孤。”
容“呸”将点心吐回碟子里：“这甜糕就一口一口才好吃，你全塞进来是想腻死我么！”
楚琢：“……”
“咳。”楚琢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那，那你还吃么？”
“不吃了，甜了。”容说，“给我倒杯水。”
楚琢给他斟茶，知道容手不方便，直接喂到人嘴里。
嘴里的甜味儿被冲淡，容总算活过来，恹恹趴在桌上。
楚琢看得心疼：“孤让御膳房下回别做这么甜的糕点。”
“不是御膳房的错。”容幽幽道。
楚琢：“……好，是孤的错。”
他望着碟子里被容吐出来的半块甜糕：“既你不吃，那孤替你吃了？”
容问：“你爱吃别人剩下的？”
楚琢一本正经：“一粥一饭思来不易，孤乃一国君，岂可带头铺张浪费。”
他不吃剩的，容吃过的例外。
嗯……确实甜了，甜齁了。
楚琢将半块糕点细细咀嚼，尽管齁得差点失去表情管理，仍顽强有囫囵咽下。
糕点本身甜度百分百，加上“容吃过的”加成，那甜度就有百分一万。
这是块意义非凡的甜糕，他得慢慢品味。
……不敢亲人嘴，这样也算间接接吻吧？
容说：“你这阵子往我这儿送的东西，可不勤俭节约。”
齐王前赏赐给姬玉很多金银珠宝，姬玉对这些东西毫不在意，全放进库房积灰。容不同，他就爱这些俗不可耐的宝贝，一室红彤彤金灿灿的看着就赏心悦目，所以一来就把那些库房里吃灰的宝物都翻出来，摆在屋子里欣赏。
楚琢看见后很是吃了吨飞醋。尽管知道以齐王那令人发指的行，容不可能爱他更不可能睹物思人，可屋里摆着别的男人赏赐的东西算么。于是楚琢一声令下，立刻就将所有东西换成更值钱更珍贵更稀罕的，把齐王赏的通通替换掉。
楚琢说：“给你的能叫铺张浪费么？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本就该用来配你。可惜孤的铁骑不能攻天兵，不天上的好东西，也该都是你的。”
楚琢这发言已经非常有昏君范儿。
容眉梢一扬，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又过大半月，容手上的绷带终于拆下来。
楚琢对容这双手的重视程度比容本人都高。首先用的药就是“骨生”。
骨生药效如名，可使断骨重生，乃楚王年神医所求，天下只一瓶，珍贵万分。
楚王连年御驾亲征，战场上受过的大伤伤不计数，骨折更如家常便饭，有这么一瓶药，简直是他的第二条性命。即便如，楚王也只在腿骨折断险些残废时动用过一次。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受多少次伤，好药都用在刀刃上，平日的伤根本不会去动用。
如今却将一整瓶都拿来治容的手。
楚王的医官自是连呼不可，觉得不值，王这是拿自己的命去救一个妖妃。楚琢只道天下今已平，后再无战事，他未必有危险，容的手却是真的拖不起，不容置疑让医官拿药。
医官长吁短叹，觉得王这回真是栽得彻底。谁能想到，胜仗打过八百场，输给人一颗心。
……那人还是个男的。
这是容不知道的。
或者说，容猜到，但装作不知道。
骨生的药效是有目共睹的。绷带拆下后，容的十指修长白皙，柔软细腻，完全不见前肿胀可怖的模样。姬玉的十指骨头是被生生夹断的，这会儿外观看着，瞧不出半点儿昔日的惨烈。
容望着这双手，忽想起上个世界的鬼王。
鬼王时看他的第一眼，便是执起他的手，一口气吹好他鲜血淋漓的十指。
那真是比么药都管用。
楚琢见容的手恢复得很好，面上松了口气，语气仍有点紧张：“疼么？”
容活动了一下手指，说：“不疼。”
他双手伸展下，又交叠穿插在一起：“感觉和以前么区别？”
楚琢终于露出笑意：“那就好。”
“好么？好在你不用再一日三餐给我喂食，沐浴擦身由你代劳了？”容刻薄道，“我就知道，久病床前无孝子……”他失去了光明正大压榨阳的理由。
个废物点心挺好的。容对于被照顾毫无心理负担，对于自力更生反倒充满抗拒。
楚琢：“……”
么孝子？
他是把容爱人照顾，不是老父亲伺候！
“你是不愿做，以后孤还这样照顾你。”楚琢好脾气道，“只是你不愿，你不能，总归还是有很大差别。”
这听着还像是人话。
“不过今晚这一顿，你还是试着自己用筷。”楚琢说，“看看恢复得怎么样。”
容说：“那传膳罢。”
楚琢一愣，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还不到晚上……”
容讲出一句真理：“我饿际，就是天黑时。”
“……”楚琢妥协，“行。”
晚膳摆上桌，一如既往丰盛，冒着诱人的香气。
容迫不及待拿起筷子，第一下拿稳，筷子从手中滑落。
楚琢安慰他：“别急，慢慢来。”
容再拿，再次脱落。
楚琢心下一沉。
难道这手……中看不中用？
下一瞬，他看见那只漂亮的手放弃筷子，直接从盘子里拿了只鸡腿，这回拿得稳稳。
容吃着鸡腿，非常豪放，但并不粗鲁。
在楚琢眼里，容做么都很可爱。
容很快解决完一只鸡腿。拿筷子这动作求过精细，还不如直接上手去抓。
大魔王耐心来不好。
楚琢刚提起的心又放回去：“既能抓起东西，就说明手问题，多练习次就能拿起筷子了……你吃慢点儿，喝口汤。”
他给容舀了碗鱼汤，细心将鱼刺都剔去。
容将汤喝了，一顿饭都在练习怎么拿起筷子。
尝试好次，最后总算成功。
容满意了：“备份笔墨纸砚，我试试能不能握笔。”
姬玉的心愿是绘尽天下风采，这想作画，肯定不能拿不起画笔。
想让姬玉的魂灯亮起，治好手伤也是重一环。不能作画，对姬玉而言比死还难受。
原剧情里姬玉的手废了，还得到治疗就被处死，这心愿也就不了了。现在不一样，他的手康复了，就可以继续画下去。
楚琢立刻就去叫人准备。他见过玉清宫中的画，都是花鸟虫鱼，山河湖海，宫墙绿瓦，浮世炊烟，意境极，落款都是姬玉。
想来在宫中无聊的日子，青年都是靠作画打发时间。从这些画里也能够看出，青年有多擅长绘画，又有多热爱绘画。
他笔下描绘的，便是心中的山水。
楚琢也想看容亲自作画。
笔墨纸砚很快备好，容站在桌前，用一个标准的姿势握起画笔。
很好，成功了。
接着是落笔。
容蘸了点朱砂颜料，落到宣纸上，很快就绘出一个红点，接着红点越来越多，十分密集。
楚琢看了半天，问：“这是落花？”
容镇定扔下画笔。
“我想画的是红日。”
楚琢迟疑：“红日不应该是一轮吗？”
哪会是这么分散的红点，除非容想画后羿射日，有十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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