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报假警!
“是我。”
夏亚拽着奥琳希露，让她靠近自己，后者有些畏惧脚下的黑暗，立刻紧紧抱着他。
过了十几秒，似乎察觉到自己正在缓慢下降，奥琳希露这才红着脸松开夏亚的脖子，尽可能让两个人离得远一点。
但这种情况下又能远到哪里去……
“可恶，你居然不珍惜这么好的机会！”洛丝薇瑟在心里狂吼道：“我要是你现在就正面上他了！”
“闭、闭嘴啊！”
“你这么恼羞成怒，脑袋里一定有画面了对不对？”
“没没没没有！”
“撒谎可是不好的，作为女武神你居然……”
“闭嘴啊！下次不让你出来了！”
“哼……”
洛丝薇瑟悻悻闭嘴。
夏亚不知道少女正在和自己吵架，见她表情变了又变，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忙关切道：“怎么了？”
“没有你的事啊！离、离我远点！”
奥琳希露还沉浸在羞恼中，张嘴就把夏亚怼了回去。
“？？？”
夏亚一脸懵逼。
少女吼完就后悔了，立刻小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在冲你发火，我是和她……她……”
“好了好了，我知道。”
夏亚笑笑。
八成是洛丝薇瑟又开车了。
两人飘了十多分钟都没落地，期间夏亚又补了两次「缓落术」。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是「悠久之霭」。
虽然不如圣树之庭那么浓烈，但感觉却异常熟悉……好在他有确认手段。
“女神大人，出来办事了。”
“没地方站，不出来。”
“……你可以抱着我的腿。”
“我不！”
——得，还傲娇。
“那……这是悠久之霭吗？”他问。
“是的。”
弥修亚几乎秒答！
可她回答得这么干脆，夏亚倒是心生疑惑了。
这家伙平时给的可都是优质解答·我不知道啊！为什么这次反而干脆了？？
“为什么？”他问。
弥修亚沉默了片刻。
“这里是拉沃修德兰。”
“什么？？”
如果心里话有声音，那么夏亚这一声一定高了不止一个八度。
拉沃修德兰，传说中由永动机驱动的浮空城，机械文明的集大成者，永远也不会落地，正下方埋藏着被机械师从世界各处搜刮来的氪金、灰水晶和灰煤矿，足够维持他们一千年的研究消耗。
前文说过，蘑古人从机械遗迹里挖走了一座城，然而那座城与拉沃修德兰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城乡结合部！二者相比，它缺乏的不只是生产力，还有底蕴。
拉沃修德兰是会成长的城市，传承几千年，就像一台机器，更新了几千年零部件，永远是高端，永远是一流。
吹了这么多，可能就有人要问了——这么牛逼的古城，以前怎么没发现啊？
对，问题就在这儿。
从未有人发现它，所以它才牛逼。
亚特兰蒂斯遗迹牛逼吗？
巴比伦空中花园牛逼吗？
玛雅文明牛逼吗？
在它们面前，什么金字塔、长城、巴特农神庙都因为看得见摸得着所以失去了灵魂。
只存在于文字、只有图画记载的才是最神秘的，因为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
拉沃修德兰也是如此，或者说夏亚一直觉得它是这个类型，精灵有关拉沃修德兰的记载中但凡提到各个文明的繁荣度与科技对比时也是一副“别问，这个最牛逼，没有为什么”的论调……
可现在，忽然被告知，这个神秘的拉沃修德兰要现身了，夏亚怎么能不激动！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
“因为「悠久之霭」。”
弥修亚回答道：“我虽然对机械文明不怎么了解，可我知道，第二纪元的神选者在拉沃修德兰被起义的灰奴攻陷时，他引爆了城中的悠久之霭，让二十四万机械师与灰奴同归于尽……所以，能存在悠久之霭的只可能是拉沃修德兰。”
悠久之霭是创世之初剩下的纯粹能量，这东西被引爆……
光是听着，夏亚就仿佛目睹了一起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世界宛如被撕裂一般。
“可你不是说……悠久之霭只在圣树之庭存在么？”
“是这样，当时圣树之庭所在的位置被称作‘锈湖’，他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如何获取那里的悠久之霭。后来显然是做到了。”
夏亚一听就酸了：“你居然还能派上这种大用场……”
“闭嘴啊！”弥修亚恼道：“我当时说‘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
夏亚：“……不愧是你。那现在呢？”
“我真不知道！！”
行
夏亚不再问了。他一只手抱紧了奥琳希露，另一只手举着「源初之火种」比划了两下，然后那股熟悉的味道便接二连三逃开了。
果然是这样。
“怎么了，有敌人吗？”少女问。
“没有。”
夏亚摇摇头，“估计快落地了。”
“啊？哦……”
“怎么，还想多抱会儿？没事，你可以不撒手。”夏亚笑道。
奥琳希露说不过他，又闹了个脸红，干脆扭过头去，不与他搭话。
好气啊，在心里被洛丝气，在外面还要被这家伙气，他们两个都是坏人！
她在心里愤愤道，但是却只是恼怒，没多少愤恨，反而觉得这种玩闹有些亲密的感觉，让她心生温暖，年幼时的寂寞与前段时间独自撑起“女武神”这个角色的疲惫感都排解了不少。
她毕竟只是个骤然肩负大任的少女，还不是从海选中脱颖而出、一步步成熟蜕变的女武神。
稍一胡思乱想，她就想起了这次的见闻，心头不免一黯。
“夏亚，那些人真是教会抓来、然后意图复活蒙戈的吗？”
事到如今夏亚也不打算隐瞒了，他索性全盘托出，将这件事略去圣杯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他们此举有两个目的，其一就是眼前这个即将抵达的遗迹，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其二，则是为了播撒信仰。还记得我说过的吗，你原本不需要圣水，可我在你身上划了一道伤口，你就需要了。就是这个道理，野蛮人信仰他们的先祖，不需要教会，是因为先祖在庇佑他们，可如果先祖无法带来和平和温饱，七圣可以，或说用信仰圣灵的方式可以换来食物，那他们就需要教会了。”奥琳希露咬了咬嘴唇，“那……我所信仰的、我所做的，都是错的吗……”
“信仰没有错，错得是利用信仰。你的对错不需要别人来衡量，取决于你自己。”夏亚安慰道：“像米娅那样，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治疗受伤之人，保护弱者，时刻保有同情与怜悯。无论什么时候，这些美好的东西都不会错，你只用做好自己，恪守正义与仁慈，就像刚才在上面守护那些野蛮人那样……”
“可像你说的那样，我被利用、被欺骗了……”
夏亚不由得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
“为什么要把别人做的事算在你的头上？权衡得失，计算利弊，然后斤斤计较、蝇营狗苟……这不是你。最终的结果是无数个体相互作用得来的，如果能看清，你也不会问，如果能力挽狂澜，你也无需多问。如果都不能，那就别问。”
顿了顿，见奥琳希露******，他又道：“当然，动动脑子也是很好的，毕竟事情总很复杂，没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如果想像我这样‘全都要’，可要多死一些脑细胞，才能有个最好的结局。”
“我明白了！”
奥琳希露重重地点点头，然后又问：“夏亚，我……我很笨吗？”
“反正不聪明。”
“……那她呢？她……她一定很聪明吧，她和你那么合得来……”
少女声音一下子弱了下来，似乎对输给另一个自己很不乐意。
“她就是你，她也不聪明。”夏亚笑笑：“但她有一点做得很好……”
奥琳希露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什么？”
“她毫无保留地信任我。”
少女忽然沉默。
夏亚以为她打算把这事糊弄过去，突然听到她怯生生地问：
“那、那你刚才说‘全都要’是什么意思？”
？？？
尴尬。
莫大的尴尬。
最后还是触底救了夏亚。
“嗯……到了。”
他晃了晃「源初之火种」，无形的剑身上忽然亮起火焰，就像黑夜里的照明棒，一下子照亮了周围。
虽然不知道身处何处，但地面却是镂空花纹的黄铜地板，每一块地砖的纹理缝隙间填充着黑色的泥土，上面长着二十公分高的植物，果实像桑葚，红色带着黑斑，叶子像瓢虫的翅膀，又厚又油，在光照下折射着独特的质感。
“夏亚，你还没回答我……”
“唉你看这个！这个叫柏瓢叶，麦考斯城的郊外有平民种植，还要在地里埋上几斤铭文师剩下的废铜……它不只是食物，它还可以做燃料、脱水沥干后纤维做衣服等等，但最重要的，它能净化空气，过滤灰雾，是奴隶生活的必需品。”
夏亚立刻化身话痨，带着她继续向前走。
机械文明分成三个鲜明的阶级，各自用一种赖以生存的事物作为标志。
一辈子与矿打交道的灰奴与柏瓢叶密不可分，他们的后背上多半会被烙上如此徽记，柏瓢叶即是他们的全部，可以免费获得。
机械文明极度依赖煤炭，燃烧产生的废气经过层层回收滤过后就成了围绕在拉沃修德兰附近的灰雾，无法住进隔离层的奴隶就必须住在外覆柏瓢叶的屋子里。
至于平民，他们住在城市中下层，中层的种植园里有着大量月伽木，他们只要每个月向种植园主缴纳一笔月金，就能住进月伽木修建的房屋中，同样可以隔绝灰雾。所以平民身上都有着月伽木的气味，久而久之就成了天然的记号。
而机械师们，则会在胸口佩戴氪金制作的徽章，来彰显身份的尊崇，住在庇护下的真·城区。
夏亚对奥琳希露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这些，逐一点亮街边低矮的路灯。
灯光是狗尾菖的造型，只有一米高，十分节能，照亮了四周的桶状房屋。
为什么是桶状？
这夏亚也不知道，他只能猜测这样表面积最小，能节省更多的柏瓢叶。
走了没多久，拐角处忽然传来咕噜噜的滚地声。
有人开车？
夏亚立刻握紧无形剑，挡在奥琳希露面前，后者也噌楞一声拔出圣剑。
这场景还真挺少见，以往银槲之剑和圣剑合璧的时候都是末期，凡需要他俩混合双打的boss就只剩下了辛洛斯，可自从经历了剧情杀以后，夏亚就只solo不团战，所以这一幕居然还有些久违。
不过这战斗力绝对没的说，就算对面开着擎天柱过来送快递他也有一战之力的把握。
然而咕噜咕噜之后，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居然是一个五短身材的机械侏儒，正站在一辆独轮车上，晃晃悠悠地摇了过来。
以夏亚的感知，居然没发现这家伙……
“请游客收起武器，在你面前的是菲茨洛克i型救生员，编号875，我没有恶意。重复一遍，我没有恶意。”
“你是投影还是实体，我为什么没有感知到你？”夏亚问。
“游客你好，我是实体，关于你的问题，有99%的可能是因为防侦测涂层的原因，剩下1%是你出了故障。”
875在夏亚面前五米处停下，然后开始从肚子里掏东西。
它打开柜门，掏出两件雨衣样子的披挂，夏亚认出那是月伽木的树叶编织成的衣服。
“‘神息瓶’严重破损，神息泄露，为了游客的健康，菲茨洛克创意无穷公司为您免费提供神息防护衣，免费试用一个月。”
衣服还没到手，就迎面扑来一股味道。
「悠久不侵牌防护衣（服装）」
有效阻隔「悠久之霭」的侵蚀，让你充满男人的味道！
这恶臭，石楠花开也不过如此，每一口都是生命传承的味道。
“不用了，我们有其他防护手段。”
夏亚把衣服扔回去。
“既然是免费试用一个月，那么到期了还会收费吗？”他问。
“是的，4比安特每天。”
“比安特？是这里的货币吗？”奥琳希露问道。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875就立刻变了脸，脑袋上一圈佛祖似的灯泡头发也忽然亮起了红灯，警告声不断——
“检测到灰奴入侵铆钉街区，检测到灰奴入侵铆钉街区，呼叫哨兵队，呼叫——”
没等875的话说完，一把剑就抵在了它的左胳膊肘窝里，声音骤停。
“老实点吧，救生员。”夏亚道。
875愣了几秒，忽然叫道：
“……是假警！是假警！铆钉街区无异常、无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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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亚拽着奥琳希露，让她靠近自己，后者有些畏惧脚下的黑暗，立刻紧紧抱着他。
过了十几秒，似乎察觉到自己正在缓慢下降，奥琳希露这才红着脸松开夏亚的脖子，尽可能让两个人离得远一点。
但这种情况下又能远到哪里去……
“可恶，你居然不珍惜这么好的机会！”洛丝薇瑟在心里狂吼道：“我要是你现在就正面上他了！”
“闭、闭嘴啊！”
“你这么恼羞成怒，脑袋里一定有画面了对不对？”
“没没没没有！”
“撒谎可是不好的，作为女武神你居然……”
“闭嘴啊！下次不让你出来了！”
“哼……”
洛丝薇瑟悻悻闭嘴。
夏亚不知道少女正在和自己吵架，见她表情变了又变，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忙关切道：“怎么了？”
“没有你的事啊！离、离我远点！”
奥琳希露还沉浸在羞恼中，张嘴就把夏亚怼了回去。
“？？？”
夏亚一脸懵逼。
少女吼完就后悔了，立刻小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在冲你发火，我是和她……她……”
“好了好了，我知道。”
夏亚笑笑。
八成是洛丝薇瑟又开车了。
两人飘了十多分钟都没落地，期间夏亚又补了两次「缓落术」。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是「悠久之霭」。
虽然不如圣树之庭那么浓烈，但感觉却异常熟悉……好在他有确认手段。
“女神大人，出来办事了。”
“没地方站，不出来。”
“……你可以抱着我的腿。”
“我不！”
——得，还傲娇。
“那……这是悠久之霭吗？”他问。
“是的。”
弥修亚几乎秒答！
可她回答得这么干脆，夏亚倒是心生疑惑了。
这家伙平时给的可都是优质解答·我不知道啊！为什么这次反而干脆了？？
“为什么？”他问。
弥修亚沉默了片刻。
“这里是拉沃修德兰。”
“什么？？”
如果心里话有声音，那么夏亚这一声一定高了不止一个八度。
拉沃修德兰，传说中由永动机驱动的浮空城，机械文明的集大成者，永远也不会落地，正下方埋藏着被机械师从世界各处搜刮来的氪金、灰水晶和灰煤矿，足够维持他们一千年的研究消耗。
前文说过，蘑古人从机械遗迹里挖走了一座城，然而那座城与拉沃修德兰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城乡结合部！二者相比，它缺乏的不只是生产力，还有底蕴。
拉沃修德兰是会成长的城市，传承几千年，就像一台机器，更新了几千年零部件，永远是高端，永远是一流。
吹了这么多，可能就有人要问了——这么牛逼的古城，以前怎么没发现啊？
对，问题就在这儿。
从未有人发现它，所以它才牛逼。
亚特兰蒂斯遗迹牛逼吗？
巴比伦空中花园牛逼吗？
玛雅文明牛逼吗？
在它们面前，什么金字塔、长城、巴特农神庙都因为看得见摸得着所以失去了灵魂。
只存在于文字、只有图画记载的才是最神秘的，因为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
拉沃修德兰也是如此，或者说夏亚一直觉得它是这个类型，精灵有关拉沃修德兰的记载中但凡提到各个文明的繁荣度与科技对比时也是一副“别问，这个最牛逼，没有为什么”的论调……
可现在，忽然被告知，这个神秘的拉沃修德兰要现身了，夏亚怎么能不激动！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
“因为「悠久之霭」。”
弥修亚回答道：“我虽然对机械文明不怎么了解，可我知道，第二纪元的神选者在拉沃修德兰被起义的灰奴攻陷时，他引爆了城中的悠久之霭，让二十四万机械师与灰奴同归于尽……所以，能存在悠久之霭的只可能是拉沃修德兰。”
悠久之霭是创世之初剩下的纯粹能量，这东西被引爆……
光是听着，夏亚就仿佛目睹了一起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世界宛如被撕裂一般。
“可你不是说……悠久之霭只在圣树之庭存在么？”
“是这样，当时圣树之庭所在的位置被称作‘锈湖’，他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如何获取那里的悠久之霭。后来显然是做到了。”
夏亚一听就酸了：“你居然还能派上这种大用场……”
“闭嘴啊！”弥修亚恼道：“我当时说‘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
夏亚：“……不愧是你。那现在呢？”
“我真不知道！！”
行
夏亚不再问了。他一只手抱紧了奥琳希露，另一只手举着「源初之火种」比划了两下，然后那股熟悉的味道便接二连三逃开了。
果然是这样。
“怎么了，有敌人吗？”少女问。
“没有。”
夏亚摇摇头，“估计快落地了。”
“啊？哦……”
“怎么，还想多抱会儿？没事，你可以不撒手。”夏亚笑道。
奥琳希露说不过他，又闹了个脸红，干脆扭过头去，不与他搭话。
好气啊，在心里被洛丝气，在外面还要被这家伙气，他们两个都是坏人！
她在心里愤愤道，但是却只是恼怒，没多少愤恨，反而觉得这种玩闹有些亲密的感觉，让她心生温暖，年幼时的寂寞与前段时间独自撑起“女武神”这个角色的疲惫感都排解了不少。
她毕竟只是个骤然肩负大任的少女，还不是从海选中脱颖而出、一步步成熟蜕变的女武神。
稍一胡思乱想，她就想起了这次的见闻，心头不免一黯。
“夏亚，那些人真是教会抓来、然后意图复活蒙戈的吗？”
事到如今夏亚也不打算隐瞒了，他索性全盘托出，将这件事略去圣杯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他们此举有两个目的，其一就是眼前这个即将抵达的遗迹，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其二，则是为了播撒信仰。还记得我说过的吗，你原本不需要圣水，可我在你身上划了一道伤口，你就需要了。就是这个道理，野蛮人信仰他们的先祖，不需要教会，是因为先祖在庇佑他们，可如果先祖无法带来和平和温饱，七圣可以，或说用信仰圣灵的方式可以换来食物，那他们就需要教会了。”奥琳希露咬了咬嘴唇，“那……我所信仰的、我所做的，都是错的吗……”
“信仰没有错，错得是利用信仰。你的对错不需要别人来衡量，取决于你自己。”夏亚安慰道：“像米娅那样，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治疗受伤之人，保护弱者，时刻保有同情与怜悯。无论什么时候，这些美好的东西都不会错，你只用做好自己，恪守正义与仁慈，就像刚才在上面守护那些野蛮人那样……”
“可像你说的那样，我被利用、被欺骗了……”
夏亚不由得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
“为什么要把别人做的事算在你的头上？权衡得失，计算利弊，然后斤斤计较、蝇营狗苟……这不是你。最终的结果是无数个体相互作用得来的，如果能看清，你也不会问，如果能力挽狂澜，你也无需多问。如果都不能，那就别问。”
顿了顿，见奥琳希露******，他又道：“当然，动动脑子也是很好的，毕竟事情总很复杂，没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如果想像我这样‘全都要’，可要多死一些脑细胞，才能有个最好的结局。”
“我明白了！”
奥琳希露重重地点点头，然后又问：“夏亚，我……我很笨吗？”
“反正不聪明。”
“……那她呢？她……她一定很聪明吧，她和你那么合得来……”
少女声音一下子弱了下来，似乎对输给另一个自己很不乐意。
“她就是你，她也不聪明。”夏亚笑笑：“但她有一点做得很好……”
奥琳希露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什么？”
“她毫无保留地信任我。”
少女忽然沉默。
夏亚以为她打算把这事糊弄过去，突然听到她怯生生地问：
“那、那你刚才说‘全都要’是什么意思？”
？？？
尴尬。
莫大的尴尬。
最后还是触底救了夏亚。
“嗯……到了。”
他晃了晃「源初之火种」，无形的剑身上忽然亮起火焰，就像黑夜里的照明棒，一下子照亮了周围。
虽然不知道身处何处，但地面却是镂空花纹的黄铜地板，每一块地砖的纹理缝隙间填充着黑色的泥土，上面长着二十公分高的植物，果实像桑葚，红色带着黑斑，叶子像瓢虫的翅膀，又厚又油，在光照下折射着独特的质感。
“夏亚，你还没回答我……”
“唉你看这个！这个叫柏瓢叶，麦考斯城的郊外有平民种植，还要在地里埋上几斤铭文师剩下的废铜……它不只是食物，它还可以做燃料、脱水沥干后纤维做衣服等等，但最重要的，它能净化空气，过滤灰雾，是奴隶生活的必需品。”
夏亚立刻化身话痨，带着她继续向前走。
机械文明分成三个鲜明的阶级，各自用一种赖以生存的事物作为标志。
一辈子与矿打交道的灰奴与柏瓢叶密不可分，他们的后背上多半会被烙上如此徽记，柏瓢叶即是他们的全部，可以免费获得。
机械文明极度依赖煤炭，燃烧产生的废气经过层层回收滤过后就成了围绕在拉沃修德兰附近的灰雾，无法住进隔离层的奴隶就必须住在外覆柏瓢叶的屋子里。
至于平民，他们住在城市中下层，中层的种植园里有着大量月伽木，他们只要每个月向种植园主缴纳一笔月金，就能住进月伽木修建的房屋中，同样可以隔绝灰雾。所以平民身上都有着月伽木的气味，久而久之就成了天然的记号。
而机械师们，则会在胸口佩戴氪金制作的徽章，来彰显身份的尊崇，住在庇护下的真·城区。
夏亚对奥琳希露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这些，逐一点亮街边低矮的路灯。
灯光是狗尾菖的造型，只有一米高，十分节能，照亮了四周的桶状房屋。
为什么是桶状？
这夏亚也不知道，他只能猜测这样表面积最小，能节省更多的柏瓢叶。
走了没多久，拐角处忽然传来咕噜噜的滚地声。
有人开车？
夏亚立刻握紧无形剑，挡在奥琳希露面前，后者也噌楞一声拔出圣剑。
这场景还真挺少见，以往银槲之剑和圣剑合璧的时候都是末期，凡需要他俩混合双打的boss就只剩下了辛洛斯，可自从经历了剧情杀以后，夏亚就只solo不团战，所以这一幕居然还有些久违。
不过这战斗力绝对没的说，就算对面开着擎天柱过来送快递他也有一战之力的把握。
然而咕噜咕噜之后，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居然是一个五短身材的机械侏儒，正站在一辆独轮车上，晃晃悠悠地摇了过来。
以夏亚的感知，居然没发现这家伙……
“请游客收起武器，在你面前的是菲茨洛克i型救生员，编号875，我没有恶意。重复一遍，我没有恶意。”
“你是投影还是实体，我为什么没有感知到你？”夏亚问。
“游客你好，我是实体，关于你的问题，有99%的可能是因为防侦测涂层的原因，剩下1%是你出了故障。”
875在夏亚面前五米处停下，然后开始从肚子里掏东西。
它打开柜门，掏出两件雨衣样子的披挂，夏亚认出那是月伽木的树叶编织成的衣服。
“‘神息瓶’严重破损，神息泄露，为了游客的健康，菲茨洛克创意无穷公司为您免费提供神息防护衣，免费试用一个月。”
衣服还没到手，就迎面扑来一股味道。
「悠久不侵牌防护衣（服装）」
有效阻隔「悠久之霭」的侵蚀，让你充满男人的味道！
这恶臭，石楠花开也不过如此，每一口都是生命传承的味道。
“不用了，我们有其他防护手段。”
夏亚把衣服扔回去。
“既然是免费试用一个月，那么到期了还会收费吗？”他问。
“是的，4比安特每天。”
“比安特？是这里的货币吗？”奥琳希露问道。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875就立刻变了脸，脑袋上一圈佛祖似的灯泡头发也忽然亮起了红灯，警告声不断——
“检测到灰奴入侵铆钉街区，检测到灰奴入侵铆钉街区，呼叫哨兵队，呼叫——”
没等875的话说完，一把剑就抵在了它的左胳膊肘窝里，声音骤停。
“老实点吧，救生员。”夏亚道。
875愣了几秒，忽然叫道：
“……是假警！是假警！铆钉街区无异常、无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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