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试岗中
晚上纪明钧回来后,林静就把这事跟他说了，他听得挺乐呵，但过后也说：“老王媳妇说也有道理,你要是觉得一个人饭不好做,去她那搭伙也成,或者就去食堂吃,反正打饭也方便。”
现在林静中午都是吃食堂,虽说大厨厨艺挺好，但吃多了难免觉得腻,她想了想说：“那我到时候也炒盘菜过去。”总不好白吃白喝别人。
纪明钧也是这么想,嗯了声就凑过去亲林静。
昨晚纪明钧还借口接下来要忙，没时间亲热，拉着林静闹到后半夜。这会他又凑过来,林静就忍不住拿眼斜他：“你不累啊？”
“是有点累,但有媳妇亲亲就好。”纪明钧厚着脸皮说。
林静才不信他,真亲起来今天怕是睡不成了,拍了下他手臂说：“赶紧睡觉，都快十点了。”
“亲一下,就亲一下。”纪明钧哄着林静说，“不亲睡不着。”
林静没办法,只好侧过头亲了纪明钧一口，然后她就真没法睡了。
……
第二天上午是方亚兰试岗，有了昨天教训,今天她就没齐那么早了,只比平时提前十分钟出门。路上也没敢让赵向北走路,她背着过来。
虽然昨晚蒙混了过去,但方亚兰能感觉到赵弘毅不快,如果赵向北今天再受伤，就真没法交代过去了。
到托儿所门口把赵向北放下来，方亚兰已经气喘吁吁，她低头看着面前小家伙，真不明白他怎么就那么沉！
但赵向北没感受到后妈怨念，他正在折糖纸。
赵向北很喜欢水果糖五颜六色糖纸，所以每吃掉一颗，他就会小心翼翼地将糖纸叠起来，放进自己口袋里。
方亚兰看着赵向北动作没想到会引起什么问题，只觉得他真是奇怪，一个男孩，偏喜欢这些漂亮东西。
但想到他以后职业，方亚兰了然了，要不是喜欢，他长大后怎么会进入美人扎堆娱乐圈。网上传赵向北教过女朋友，也个个都是大美人，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方亚兰死，也没听说赵向北结婚消息。
前世方亚兰不懂，重生后倒是想明白了。
豪门不都是这样嘛，港岛娱乐圈里那谁，有名大美人，生了三个娃照样嫁不进豪门，赵向北那些绯闻女友好歹没给他生孩子。
但就算生了他们这些普通人也不知道，有钱人这点消息还是压得住。
不过这辈子她就不是普通人了，她是豪门婆婆，说不定能近距离围观八卦。就是赵向北谈那些女朋友好些名声太差，要不绯闻男友众多，要不就跟哪个大佬有关系，她不太看得上。
方亚兰想着又瞅一眼赵向北，想，作为后妈，她这辈子可得给赵向北把好关，都谈什么女朋友啊！
胡思乱想时候，林静到了。
虽然方亚兰心里还是膈应林静，但至少这段时间，表面功夫要维系好，便笑着打招呼：“早上好。”
林静淡淡回了声“早”，又看向赵向北，语气柔下来说：“向北早上好，伤口怎么样，还痛吗？”
因为伤口都不深，医生没给赵向北包扎，一晚上过去能看到伤口都结痂了，正在愈合中。
“刚开辅痛，鲜在不痛了。”赵向北摇头说。
他普通话本来就说得不太好，掉了颗门牙后更难懂了，好在林静跟小孩子打交道多，很快就明白了他意思，摸了摸他脑袋夸奖道：“向北真勇敢。”
小家伙羞涩地低下头，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送到林静面前：“静静老师湿糖。”
“啊，这是要给我吗？”林静意外地问。
“嗯，喔糖，给静静老师吃。”这回他把吃字说对了。
林静笑着拿了糖果，剥开塞进嘴巴说：“好好吃，谢谢向北。”
赵向北抿着嘴唇笑起来，然后又朝林静伸出手：“纸给喔。”
“这个？”林静疑惑地举起橘色糖纸。
赵向北点头：“喔要搜起来。”
林静恍然大悟，将糖纸递给赵向北。
看着俩人互动，方亚兰眼里差点喷火，糖是她买，可赵向北到现在都没想起来要分她一颗！
但师生两人都没有发现方亚兰不对，唔，这么说也不准确，林静察觉到了方亚兰不高兴，只是方亚兰在她面前就没有多少高兴时候，她懒得去探究其中原因，直接掏出钥匙打开门。
和平时一样，还是包美琴第一个送孩子来托儿所，紧接着是敏敏母女，佳佳云云则是一起到，最后是小雨妈妈，她是来给小雨请假，孩子起床有点发热，她打算送女儿去医院看看。
听到小雨妈妈话，林静还没说什么，方亚兰先不高兴了，问：“你确定小雨感冒了吗？”
小雨妈妈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
方亚兰心想你闺女早不病晚不病，到我试岗就病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刻意针对我？
但她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林静瞪了眼，只好不甘地闭上嘴巴。
见方亚兰闭嘴，林静才对小雨妈妈说：“你快带小雨去医院看看吧，孩子发热是大事，不能拖。”
“还是你说话中听。”小雨妈妈心里舒坦了，因为惦记着闺女，请完假她没在托儿所多待，匆匆走了。
小雨妈妈一走方亚兰就叫唤了起来：“她什么意思？我说什么了她就嫌我说话不中……”
“方亚兰同志！”林静厉声打算方亚兰话，“请你搞清楚这里是托儿所，而你，只是一名保育员，孩子身体情况，家长最清楚，他们能够分辨清楚是应该将孩子送去医院，还是送来托儿所，而你，听着就好，明白了吗？”
方亚兰跟林静认识有十来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火，就算是之前弄脏林静衣服，她也是冷静，说话语调都没有升高。
陡然见她这么强势，方亚兰愣住了。
其他家长也愣住了，但很快，以包美琴为主家长心情舒畅了，刚开始她还担心林静制不住方亚兰，现在一看，嗯，挺好，她放心了。
但林静没有继续发火，只沉着脸让方亚兰准备上午工作，又和家长们交谈了几句，把她们都送走。
回转过来时候，林静已经恢复了平时和气，让方亚兰将教室后面凳子搬到孩子们旁边，便开始问起孩子们今天早上吃了什么。
而方亚兰因为刚才被林静吼了一通，现在不太想听她安排，站在原地没有动。
林静起先没管她，等问完孩子后，依然没见方亚兰有动作，抬起头问：“方同志，我刚才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但……”
“既然听到了，我希望你能遵从我安排，别地方我不管，但在托儿所里，试岗期间，我是你领导，你得听我。”
方亚兰咬牙：“如果我不听呢。”
“那就说明你不适合这份工作。”林静语气淡淡说。
方亚兰连忙说：“你不能，说好了让孩子们选，我要去找齐主任。”
林静没理放下来，对孩子们说：“既然方老师有事，那上午课还是我来带你们。”
“林静！”
林静抬头，看向方亚兰：“你不是说要去找齐主任？”
方亚兰哪敢去找齐主任，上次他来找她说比试规则时候，就说过希望她能和林静和睦相处。如果自己真和林静吵起来，不用想她都知道齐主任帮是谁，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林静。
结果人没吓唬到，自己骑虎难下了。
方亚兰不说话，林静就不理她，继续和孩子们说话。
怕林静真把自己工作给抢了，方亚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教室后面凳子搬了过来，坐到了孩子们身边。
方亚兰坐下后，林静继续和孩子们寒暄，然后慢慢将话题引到新老师上面，顺带着介绍方亚兰。
孩子们当然是认识方亚兰，只是不太理解她身份转变，明明疑惑问：“那向北妈妈，以后也是我们老师了？”
“这几天是，以后不一定。”林静回答说。
方亚兰咬牙，挤出微笑说：“当然，老师是很希望一直带你们。”
但明明不理解方亚兰暗示，只皱着眉坐了回去，虽然他很喜欢和向北玩，但他不想让向北妈妈一直当他老师啊！
其他还是也没有接话，他们也不太想让方亚兰当老师，究其原因，脱不开方亚兰平时对孩子们态度。
她虽然没有打骂其他孩子，但言语中常常透露着不耐烦，好比明明，有时候放学了舍不得赵向北，想邀请他去家里玩，方亚兰就会说他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贪玩，然后把赵向北带走。而如果他们玩起来时候发生口角，方亚兰就会直接说明明不懂事，这么大人了还欺负弟弟。
每当这时候，明明就会想跟小伙伴绝交，只是他心大，当天被方亚兰说了，第二天就会忘记这件事，继续和赵向北玩起来。
其他孩子经历跟明明差不多，反正都不想让方亚兰当他们老师。
而赵向北虽然没有这样经历。但他也不想让后妈当老师，每天回去见到就够了，在托儿所还天天见，想想他就觉得糖都不甜了。
一时间，场面冷了下来。
方亚兰脸色僵了，朝林静看去，怀疑她跟孩子们说了什么。
林静虽然懒得理方亚兰，但也不想工作开展不下去，说了两句热场子话，便带着孩子们玩起了游戏。
和昨天一样，林静主持玩了两轮，便搬凳子坐到了教室后面，由方亚兰来带孩子。
孩子们是很单纯，虽然不想让方亚兰当老师，但她愿意带他们玩，他们就很高兴了，忘掉以前事，亲近起方亚兰来。
而方亚兰看着面前一张张笑脸，心里也渐渐得意起来，她就知道自己不会比那个村姑差。
但方亚兰好心情只维持到了讲故事环节，因为接下来她每起头讲一个故事，明明就会出来捣乱，说这个故事他听过，然后巴拉巴拉说完故事结尾。
刚开始方亚兰心情还好，反正她故事多，这个听过了换下一个就好。
但她脾气本来就不好，第一次被打断时候心情还不错，第二次被打断时候也能笑得出来，到第三第四第五次，方亚兰脸色僵了。
她确定了，石明这小子就是故意！
如果工作定了，方亚兰现在肯定会直接斥责石明，让他不要打断老师，但现在她还寄希望于石明给她投票，只能硬挤出笑容问：“你们听过这么多故事啊？”
明明挺胸抬头一脸骄傲地说：“都是静静老师讲！哦，三只小猪故事是文丽老师昨天讲。”
听明明提起沈文丽，方亚兰脸色更不好了，呵呵两声说：“这样啊，那我再给你们换个故事。”
明明皱起鼻子吐吐舌头，其实他还想说静静老师不会这么讲故事，静静老师都是跟他们聊天或者玩耍时候，因为他们某个动作，或者某句话说起一个故事，才不会像向北妈妈这么、这么……明明年纪还小，不知道有个词叫生硬，思绪卡了壳。
明明卡壳时候，方亚兰也卡壳了，她本来想讲《丑小鸭》故事，但因为刚才总是说了两句就被明明打断，这次才刚起头，她就突然想不起来后面故事情节了。
而小朋友们还不知道方亚兰卡壳，还仰头眼巴巴地望着她，期待着她接下来故事。
但方亚兰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最终只能勉强扯起笑容说：“我们今天不讲《丑小鸭》，我们来讲《海女儿》好不好？”
小朋友们很失望，但他们都是善良孩子，依然捧场说：“好。”就是声音有点低落，有点没精打采。
《海女儿》故事比《丑小鸭》就出名多了，衍生电影电视剧也不少，方亚兰虽然没看过，但听人说过，故事记得很熟。
故事当然是动人，只是林静平时给孩子们讲基本是寓言故事，没涉及过美人鱼这种非现实元素，王子公主是什么他们也不太懂。所以方亚兰讲时候，不停有孩子举手提问。
刚开始方亚兰是不想理，但她不点人，孩子们就以为她是没看见，从坐着举手变成站着举手，到最后干脆直接问出来，叽叽喳喳吵得方亚兰脑袋疼，只好中断故事让孩子们挨个提问。
然后不得了了，孩子们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比如美人鱼到底是人还是鱼，又比如美人鱼鱼尾巴怎么会变成腿，又比如王子是什么，公主又是什么……问题回答完了，方亚兰故事也讲不下去了。
于是，方亚兰首次试岗以失败告终。
她心里憋着气，孩子们也都不太满意，回去家长问起来，都说她讲不好故事。
……
宋玉萍还记着陈茹昨天那话，中午跑来跟林静打听情况，林静没瞒着，把上午发生事都说了，又嘱咐她别到沈文丽面前说，免得影响她。
宋玉萍心想这是好事啊，就算受影响，沈文丽肯定也是更有信心了，有什么不好说？
但见林静这么郑重，她便做了个拉拉链动作说：“你放心，我保证谁都不说！”又问了林静昨晚吃饭事，问她要不要到自己家里凑合。
林静笑：“去你家不也是吃食堂？”
供销社下班都七点了，回去再生炉子做饭，得道八、九点才能开饭，大人还好说，俩孩子却挨不住饿，要是分开俩孩子吃食堂，她和丈夫在家吃，宋玉萍又觉得没必要。
多累啊，煤炉生好了就做两个人饭，想想都觉得亏！
于是，黄家四口人，都是一天三顿吃食堂。
想到这宋玉萍说：“我现在就盼着老黄早点弄到铸铁灶票，等我家里也用上煤气，以后晚上我就不吃食堂了。”她随军四年就吃了四年食堂，早腻歪想换口味了。
林静想纪明钧是托人留意了两个多月才弄到煤气灶票，黄指导这边再快应该也要到年后。不过现在离过年也就半个多月，算算时间还是很快。
“这倒也是。”宋玉萍心情好了起来，问，“那你晚上去哪吃？”
“跟陈姐他们搭伙吧。”林静回答说。
宋玉萍想想说：“也行，跟他们搭伙是比到我家凑合好。”
跟宋玉萍说完，晚上下班林静就去了趟菜市场。虽然是邻居，关系处得近乎，两家凑一起吃过好几顿饭，但搭伙吃饭还是陈茹照顾她，她没好意思买素菜，让售货员切了刀瘦肉，大菜她做不来，但炒盘小炒肉还是行。
到家后，林静先去陈家，跟陈茹说自己出道菜，让她少做点。
陈茹听后老大不高兴，觉得她太客气，哪有上人家吃饭还带菜！
林静笑着说：“怎么没有了，三年困难时候，我们走亲戚连米都带呢，再说了，有来有往才能长久蹭饭，我可不想吃一顿就没了。”
“成，你带，”说着眼珠子一转，惦记上林静家煤气灶了，“反正你也要炒菜，我干脆把择好菜拿你家炒算了。”
“行啊。”林静一口答应，帮着陈茹带上菜往自己家里去。
等陈茹炒完菜，林静又说菜端来端去太麻烦，要不就在她家吃算了，反正她家饭桌大。
陈茹一想也是，便回家端上饭甑，在林静家里开饭了。
直到一顿饭吃完，陈茹才回过味来，诶？不是说好让林静上她家吃饭吗？怎么变成在她家里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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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林静中午都是吃食堂,虽说大厨厨艺挺好，但吃多了难免觉得腻,她想了想说：“那我到时候也炒盘菜过去。”总不好白吃白喝别人。
纪明钧也是这么想,嗯了声就凑过去亲林静。
昨晚纪明钧还借口接下来要忙，没时间亲热，拉着林静闹到后半夜。这会他又凑过来,林静就忍不住拿眼斜他：“你不累啊？”
“是有点累,但有媳妇亲亲就好。”纪明钧厚着脸皮说。
林静才不信他,真亲起来今天怕是睡不成了,拍了下他手臂说：“赶紧睡觉，都快十点了。”
“亲一下,就亲一下。”纪明钧哄着林静说，“不亲睡不着。”
林静没办法,只好侧过头亲了纪明钧一口，然后她就真没法睡了。
……
第二天上午是方亚兰试岗，有了昨天教训,今天她就没齐那么早了,只比平时提前十分钟出门。路上也没敢让赵向北走路,她背着过来。
虽然昨晚蒙混了过去,但方亚兰能感觉到赵弘毅不快,如果赵向北今天再受伤，就真没法交代过去了。
到托儿所门口把赵向北放下来，方亚兰已经气喘吁吁，她低头看着面前小家伙，真不明白他怎么就那么沉！
但赵向北没感受到后妈怨念，他正在折糖纸。
赵向北很喜欢水果糖五颜六色糖纸，所以每吃掉一颗，他就会小心翼翼地将糖纸叠起来，放进自己口袋里。
方亚兰看着赵向北动作没想到会引起什么问题，只觉得他真是奇怪，一个男孩，偏喜欢这些漂亮东西。
但想到他以后职业，方亚兰了然了，要不是喜欢，他长大后怎么会进入美人扎堆娱乐圈。网上传赵向北教过女朋友，也个个都是大美人，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方亚兰死，也没听说赵向北结婚消息。
前世方亚兰不懂，重生后倒是想明白了。
豪门不都是这样嘛，港岛娱乐圈里那谁，有名大美人，生了三个娃照样嫁不进豪门，赵向北那些绯闻女友好歹没给他生孩子。
但就算生了他们这些普通人也不知道，有钱人这点消息还是压得住。
不过这辈子她就不是普通人了，她是豪门婆婆，说不定能近距离围观八卦。就是赵向北谈那些女朋友好些名声太差，要不绯闻男友众多，要不就跟哪个大佬有关系，她不太看得上。
方亚兰想着又瞅一眼赵向北，想，作为后妈，她这辈子可得给赵向北把好关，都谈什么女朋友啊！
胡思乱想时候，林静到了。
虽然方亚兰心里还是膈应林静，但至少这段时间，表面功夫要维系好，便笑着打招呼：“早上好。”
林静淡淡回了声“早”，又看向赵向北，语气柔下来说：“向北早上好，伤口怎么样，还痛吗？”
因为伤口都不深，医生没给赵向北包扎，一晚上过去能看到伤口都结痂了，正在愈合中。
“刚开辅痛，鲜在不痛了。”赵向北摇头说。
他普通话本来就说得不太好，掉了颗门牙后更难懂了，好在林静跟小孩子打交道多，很快就明白了他意思，摸了摸他脑袋夸奖道：“向北真勇敢。”
小家伙羞涩地低下头，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送到林静面前：“静静老师湿糖。”
“啊，这是要给我吗？”林静意外地问。
“嗯，喔糖，给静静老师吃。”这回他把吃字说对了。
林静笑着拿了糖果，剥开塞进嘴巴说：“好好吃，谢谢向北。”
赵向北抿着嘴唇笑起来，然后又朝林静伸出手：“纸给喔。”
“这个？”林静疑惑地举起橘色糖纸。
赵向北点头：“喔要搜起来。”
林静恍然大悟，将糖纸递给赵向北。
看着俩人互动，方亚兰眼里差点喷火，糖是她买，可赵向北到现在都没想起来要分她一颗！
但师生两人都没有发现方亚兰不对，唔，这么说也不准确，林静察觉到了方亚兰不高兴，只是方亚兰在她面前就没有多少高兴时候，她懒得去探究其中原因，直接掏出钥匙打开门。
和平时一样，还是包美琴第一个送孩子来托儿所，紧接着是敏敏母女，佳佳云云则是一起到，最后是小雨妈妈，她是来给小雨请假，孩子起床有点发热，她打算送女儿去医院看看。
听到小雨妈妈话，林静还没说什么，方亚兰先不高兴了，问：“你确定小雨感冒了吗？”
小雨妈妈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
方亚兰心想你闺女早不病晚不病，到我试岗就病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刻意针对我？
但她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林静瞪了眼，只好不甘地闭上嘴巴。
见方亚兰闭嘴，林静才对小雨妈妈说：“你快带小雨去医院看看吧，孩子发热是大事，不能拖。”
“还是你说话中听。”小雨妈妈心里舒坦了，因为惦记着闺女，请完假她没在托儿所多待，匆匆走了。
小雨妈妈一走方亚兰就叫唤了起来：“她什么意思？我说什么了她就嫌我说话不中……”
“方亚兰同志！”林静厉声打算方亚兰话，“请你搞清楚这里是托儿所，而你，只是一名保育员，孩子身体情况，家长最清楚，他们能够分辨清楚是应该将孩子送去医院，还是送来托儿所，而你，听着就好，明白了吗？”
方亚兰跟林静认识有十来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火，就算是之前弄脏林静衣服，她也是冷静，说话语调都没有升高。
陡然见她这么强势，方亚兰愣住了。
其他家长也愣住了，但很快，以包美琴为主家长心情舒畅了，刚开始她还担心林静制不住方亚兰，现在一看，嗯，挺好，她放心了。
但林静没有继续发火，只沉着脸让方亚兰准备上午工作，又和家长们交谈了几句，把她们都送走。
回转过来时候，林静已经恢复了平时和气，让方亚兰将教室后面凳子搬到孩子们旁边，便开始问起孩子们今天早上吃了什么。
而方亚兰因为刚才被林静吼了一通，现在不太想听她安排，站在原地没有动。
林静起先没管她，等问完孩子后，依然没见方亚兰有动作，抬起头问：“方同志，我刚才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但……”
“既然听到了，我希望你能遵从我安排，别地方我不管，但在托儿所里，试岗期间，我是你领导，你得听我。”
方亚兰咬牙：“如果我不听呢。”
“那就说明你不适合这份工作。”林静语气淡淡说。
方亚兰连忙说：“你不能，说好了让孩子们选，我要去找齐主任。”
林静没理放下来，对孩子们说：“既然方老师有事，那上午课还是我来带你们。”
“林静！”
林静抬头，看向方亚兰：“你不是说要去找齐主任？”
方亚兰哪敢去找齐主任，上次他来找她说比试规则时候，就说过希望她能和林静和睦相处。如果自己真和林静吵起来，不用想她都知道齐主任帮是谁，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林静。
结果人没吓唬到，自己骑虎难下了。
方亚兰不说话，林静就不理她，继续和孩子们说话。
怕林静真把自己工作给抢了，方亚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教室后面凳子搬了过来，坐到了孩子们身边。
方亚兰坐下后，林静继续和孩子们寒暄，然后慢慢将话题引到新老师上面，顺带着介绍方亚兰。
孩子们当然是认识方亚兰，只是不太理解她身份转变，明明疑惑问：“那向北妈妈，以后也是我们老师了？”
“这几天是，以后不一定。”林静回答说。
方亚兰咬牙，挤出微笑说：“当然，老师是很希望一直带你们。”
但明明不理解方亚兰暗示，只皱着眉坐了回去，虽然他很喜欢和向北玩，但他不想让向北妈妈一直当他老师啊！
其他还是也没有接话，他们也不太想让方亚兰当老师，究其原因，脱不开方亚兰平时对孩子们态度。
她虽然没有打骂其他孩子，但言语中常常透露着不耐烦，好比明明，有时候放学了舍不得赵向北，想邀请他去家里玩，方亚兰就会说他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贪玩，然后把赵向北带走。而如果他们玩起来时候发生口角，方亚兰就会直接说明明不懂事，这么大人了还欺负弟弟。
每当这时候，明明就会想跟小伙伴绝交，只是他心大，当天被方亚兰说了，第二天就会忘记这件事，继续和赵向北玩起来。
其他孩子经历跟明明差不多，反正都不想让方亚兰当他们老师。
而赵向北虽然没有这样经历。但他也不想让后妈当老师，每天回去见到就够了，在托儿所还天天见，想想他就觉得糖都不甜了。
一时间，场面冷了下来。
方亚兰脸色僵了，朝林静看去，怀疑她跟孩子们说了什么。
林静虽然懒得理方亚兰，但也不想工作开展不下去，说了两句热场子话，便带着孩子们玩起了游戏。
和昨天一样，林静主持玩了两轮，便搬凳子坐到了教室后面，由方亚兰来带孩子。
孩子们是很单纯，虽然不想让方亚兰当老师，但她愿意带他们玩，他们就很高兴了，忘掉以前事，亲近起方亚兰来。
而方亚兰看着面前一张张笑脸，心里也渐渐得意起来，她就知道自己不会比那个村姑差。
但方亚兰好心情只维持到了讲故事环节，因为接下来她每起头讲一个故事，明明就会出来捣乱，说这个故事他听过，然后巴拉巴拉说完故事结尾。
刚开始方亚兰心情还好，反正她故事多，这个听过了换下一个就好。
但她脾气本来就不好，第一次被打断时候心情还不错，第二次被打断时候也能笑得出来，到第三第四第五次，方亚兰脸色僵了。
她确定了，石明这小子就是故意！
如果工作定了，方亚兰现在肯定会直接斥责石明，让他不要打断老师，但现在她还寄希望于石明给她投票，只能硬挤出笑容问：“你们听过这么多故事啊？”
明明挺胸抬头一脸骄傲地说：“都是静静老师讲！哦，三只小猪故事是文丽老师昨天讲。”
听明明提起沈文丽，方亚兰脸色更不好了，呵呵两声说：“这样啊，那我再给你们换个故事。”
明明皱起鼻子吐吐舌头，其实他还想说静静老师不会这么讲故事，静静老师都是跟他们聊天或者玩耍时候，因为他们某个动作，或者某句话说起一个故事，才不会像向北妈妈这么、这么……明明年纪还小，不知道有个词叫生硬，思绪卡了壳。
明明卡壳时候，方亚兰也卡壳了，她本来想讲《丑小鸭》故事，但因为刚才总是说了两句就被明明打断，这次才刚起头，她就突然想不起来后面故事情节了。
而小朋友们还不知道方亚兰卡壳，还仰头眼巴巴地望着她，期待着她接下来故事。
但方亚兰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最终只能勉强扯起笑容说：“我们今天不讲《丑小鸭》，我们来讲《海女儿》好不好？”
小朋友们很失望，但他们都是善良孩子，依然捧场说：“好。”就是声音有点低落，有点没精打采。
《海女儿》故事比《丑小鸭》就出名多了，衍生电影电视剧也不少，方亚兰虽然没看过，但听人说过，故事记得很熟。
故事当然是动人，只是林静平时给孩子们讲基本是寓言故事，没涉及过美人鱼这种非现实元素，王子公主是什么他们也不太懂。所以方亚兰讲时候，不停有孩子举手提问。
刚开始方亚兰是不想理，但她不点人，孩子们就以为她是没看见，从坐着举手变成站着举手，到最后干脆直接问出来，叽叽喳喳吵得方亚兰脑袋疼，只好中断故事让孩子们挨个提问。
然后不得了了，孩子们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比如美人鱼到底是人还是鱼，又比如美人鱼鱼尾巴怎么会变成腿，又比如王子是什么，公主又是什么……问题回答完了，方亚兰故事也讲不下去了。
于是，方亚兰首次试岗以失败告终。
她心里憋着气，孩子们也都不太满意，回去家长问起来，都说她讲不好故事。
……
宋玉萍还记着陈茹昨天那话，中午跑来跟林静打听情况，林静没瞒着，把上午发生事都说了，又嘱咐她别到沈文丽面前说，免得影响她。
宋玉萍心想这是好事啊，就算受影响，沈文丽肯定也是更有信心了，有什么不好说？
但见林静这么郑重，她便做了个拉拉链动作说：“你放心，我保证谁都不说！”又问了林静昨晚吃饭事，问她要不要到自己家里凑合。
林静笑：“去你家不也是吃食堂？”
供销社下班都七点了，回去再生炉子做饭，得道八、九点才能开饭，大人还好说，俩孩子却挨不住饿，要是分开俩孩子吃食堂，她和丈夫在家吃，宋玉萍又觉得没必要。
多累啊，煤炉生好了就做两个人饭，想想都觉得亏！
于是，黄家四口人，都是一天三顿吃食堂。
想到这宋玉萍说：“我现在就盼着老黄早点弄到铸铁灶票，等我家里也用上煤气，以后晚上我就不吃食堂了。”她随军四年就吃了四年食堂，早腻歪想换口味了。
林静想纪明钧是托人留意了两个多月才弄到煤气灶票，黄指导这边再快应该也要到年后。不过现在离过年也就半个多月，算算时间还是很快。
“这倒也是。”宋玉萍心情好了起来，问，“那你晚上去哪吃？”
“跟陈姐他们搭伙吧。”林静回答说。
宋玉萍想想说：“也行，跟他们搭伙是比到我家凑合好。”
跟宋玉萍说完，晚上下班林静就去了趟菜市场。虽然是邻居，关系处得近乎，两家凑一起吃过好几顿饭，但搭伙吃饭还是陈茹照顾她，她没好意思买素菜，让售货员切了刀瘦肉，大菜她做不来，但炒盘小炒肉还是行。
到家后，林静先去陈家，跟陈茹说自己出道菜，让她少做点。
陈茹听后老大不高兴，觉得她太客气，哪有上人家吃饭还带菜！
林静笑着说：“怎么没有了，三年困难时候，我们走亲戚连米都带呢，再说了，有来有往才能长久蹭饭，我可不想吃一顿就没了。”
“成，你带，”说着眼珠子一转，惦记上林静家煤气灶了，“反正你也要炒菜，我干脆把择好菜拿你家炒算了。”
“行啊。”林静一口答应，帮着陈茹带上菜往自己家里去。
等陈茹炒完菜，林静又说菜端来端去太麻烦，要不就在她家吃算了，反正她家饭桌大。
陈茹一想也是，便回家端上饭甑，在林静家里开饭了。
直到一顿饭吃完，陈茹才回过味来，诶？不是说好让林静上她家吃饭吗？怎么变成在她家里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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