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搬出去
张秀梅恍然大悟：“好啊，我说你怎么一回来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张口就挑事，感情是觉得自己肚子里揣了块肉，能在林家称王称霸，当家做主了？”
陈芳确觉得自己能翻身做主了，但她再傻也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便否认说：“妈，我可没这么想，我刚说那些话纯粹是为静静着想，她是你亲闺女，难道你能愿意她嫁个什么都没有男人吗？”
一直以来，因为顾忌着父母和林卫东，林静都尽量避免和陈芳发生冲突，有时候陈芳话说得难听了，她也是能忍则忍。但哪怕她是泥人捏，也有三分脾气，面对陈芳得寸进尺，心里渐渐生出不耐。
而且林卫东反应也实在让人心冷，他们是亲兄妹，哪怕不指望他向着自己，至少也该从中说和一二，可他倒好，只想着不能离婚。
既然如此，林静也不想再忍下去，说道：“五十年代初颁布《婚姻法》宣告过，要废除旧封建主义婚姻制度，实行男女婚姻自由新民1主主义婚姻制度。我已经是成年人，理应享有婚姻自主权。”
“你跟我谈《婚姻法》？”陈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话，“你出去打听打听，谁结婚不得征得父母同意？”
“你也说了，是征得父母同意，”林静直视着陈芳眼睛问，“你是我爸，还是我妈？怎么我结婚还得征得你同意？”
这话问得很不客气，陈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是真没想到林静会变得这么刺头，心里火也越烧越大，想，你非要嫁那个穷当兵是吧？行！
陈芳转向林国文和张秀梅，说：“爸、妈，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她要是跟现在这对象结婚，婚后要么她搬出去住，要么我跟卫东离婚，你们自己选！”
林卫东一听就急了：“咱都有孩子了，离什么婚啊？我不离婚！”
陈芳心里很满意丈夫反应，却仍冷着脸说：“反正我是绝对不接受小姑子婚后还赖在娘家！”
张秀梅也很火大，不光是因为陈芳，更因为林卫东态度。这件事说是陈芳起头，可要说林卫东不知道不同意，张秀梅是不相信。
也正因为相信，她才更觉得失望。
这些年来，她自问没有疏忽过对两个孩子教育，怎么一转眼，他就长成了这么个冷心冷肺，自私自利人呢？
“你们爱离不离！这……”张秀梅失望又愤怒，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国文开口打断：“卫东媳妇说也有道理，静静，你跟现在那对象断了吧。”
张秀梅声音戛然而止，她猛地转头，不敢置信地朝这个跟她同床共枕几十年男人看去：“林国文，你什么意思？”
因为刚才吵闹，林国文早就没胃口放下了碗筷，听到妻子满是质问话，他咂摸了下嘴巴，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地烟盒，抽出一根烟，用火柴点上。
等香烟燃烧起来，他低头吸了口，缓缓开口说：“咱家虽然不是那种势力人家，不图闺女嫁得多么好帮衬家里，但这住地方总得有一个，不然嫁出去闺女还跟爹妈挤一屋，不像话。”
“哪里不像话？怎么就不像话了？”张秀梅大声说，“就算结婚嫁人，静静也是我亲闺女，林国文我告诉你……”
“妈。”
听到林静声音，张秀梅没往下继续说，只转头朝她看去，只见她翘了翘唇角，像是想扯出笑容，但没成功，反而红了眼眶。张秀梅忍下心里酸涩，握住她手说：“闺女你别怕，这是我房子，谁也别想赶你走！”
但林静只是摇头：“妈，算了。”
听林静这么说，陈芳以为她是想开了，脸上露出满意笑容：“这才对嘛，那个男人有什么好，你何必为了他跟全家人顶着干……”
“你给我闭嘴！”张秀梅厉声制止陈芳话。
虽然这段时间张秀梅没少跟陈芳发脾气，但陈芳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凶狠表情，像是要吃人。
陈芳吓了一跳，悻悻咽下到嘴边话，反正这回是她赢，她忍！
短暂时间里，林静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说：“一直以来，我都是个听话乖孩子，但爸，这次很抱歉，我没办法听您话跟他断了。也请您，再容忍我一晚上，明天我会去厂里打申请住宿舍……”
张秀梅打断林静话：“你住什么宿舍？咱家又不是没地方给你住！”
“妈我知道您舍不得我，但我真、真……”林静喉咙疼得厉害，她不得不止住声音，侧过头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其实住宿舍也挺好，反正都在家属院里面，我住过去也能随时回来。听说里面环境也可以，都是四人间，说不定比现在住着还宽松点。”
林静知道她妈哭了，但她不敢看她，只看着林国文说：“不过今天晚上，我可能还得在家里打扰一晚上，您多担待。”
林国文也没有想到林静反应会这么大，喉咙干涩说道：“这里是你家……”
不是了。
已经不是了。
林静起身，打断林国文话说：“抱歉，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你们慢慢吃。”
说完，林静贴着墙壁绕过大家，回到主屋带上门，再拉上她床旁边帘子，仰头倒在床上。
……
因为晚饭时不愉快，这天夜里林家格外安静。林静本以为自己会睁着眼睛在床上躺到第二天，事实上转点后她就睡着了，只是第二天醒来时眼睛有点肿，应该是梦里哭。
林静用冰凉手按了按眼睛，酸涩感消散些许，但看着依然肿得厉害，只好放弃管它，换好衣服拿上搪瓷杯走出去。
张秀梅很早就醒了，因为不想打扰闺女睡觉，起床后在门口坐了一早上。
听见开门声，张秀梅转过头，一眼看到林静红肿双眼，眼泪瞬间涌出来。她慌忙低头擦掉眼泪，抬头冲林静笑了笑说：“起来了？我给你煮面条吃。”
“谢谢妈。”林静说。
煮面条用不了多少时间，等林静洗漱完，回屋编好辫子，面条也出锅了。张秀梅用海碗给林静装了一大碗面条，还往上面卧了个煎蛋，看得林静哭笑不得：“太多了，我吃不完。”
“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再说。”张秀梅哑着嗓音说。
看着张秀梅脸上表情，林静最终还是选择妥协：“好。”
面条是从粮铺买回来挂面，细长却劲道，煮火候也刚好，入口不软也不会太硬。汤是清汤，滴了两滴香油，喝着特别香，不知不觉，林静还是把一大碗面条干完了。
“吃饱没？锅里还有。”张秀梅伸手拿过海碗，大有林静点头就再给她盛一碗意思。
林静连忙说：“吃饱了，真吃不下了。”
张秀梅没再勉强林静，起身出去洗碗。林静在饭桌前干坐了一会，最终还是起身，站在门口对张秀梅说：“妈，我现在去厂里一趟。”
林静晚上六点才上班，这时候去厂里干什么，张秀梅心里很清楚。因此她没吭声，捏着丝瓜瓤用力搓了下铁锅，半响抬头问：“这件事我会和你爸再谈谈，你能不能不搬出去。”
过了一晚上，林静其实已经没那么难受了，但听完她妈这话她还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其实她知道，只要她说出纪明钧身份，不只是她爸，还有林卫东和陈芳都会改变态度。到时候，她仍可以在家里住下去，一家人还是能装出家庭和睦模样。
但不一样了。
从她爸说出那句话时候，一切都变了，她没办法装聋作哑继续待在这个家里。
林静从后面抱住张秀梅，脸在她后背蹭了蹭说：“妈，你就让我搬吧。”
张秀梅沉默良久，最终点头：“好。”
……
办理住宿过程很顺利，虽然后勤干事有点惊讶林静为什么住宿，但在她解释说家里住房紧张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给了宿舍钥匙。
拿到钥匙后，林静直接回家收拾东西。
她东西不多，虽然每年都会做新衣服，但直到前年还在长个，以前衣服不是小了就是太多补丁，真正能穿出门衣服都是这两年添置。衣服也不多，每季就三身替换，冬□□服先不拿，加上纪明钧昨天给她买新衣服，一个藤箱也能装完。
林静收衣服时候张秀梅就坐在旁边，看她拿出几件陌生衣服，忍不住问：“这几件衣服是你昨天买？”
本来昨天林静就打算跟她妈说这事，但因为晚饭时闹得不太愉快，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直到这会收拾衣服才想起来，点头说：“是他给我买。”
张秀梅看那几件衣服，款式新颖不说，料子也都是好料子。最重要是，如今湖阳虽然保留着处对象男方要给女方买衣服传统，但大多数人为了省钱，都是买料子给女方，还有些斤斤计较，到定亲后才会给女方买衣服。
从这点来看，林静处对象倒是挺大方。
大方好，最怕遇上个抠抠索索，自己不舍得花钱就算了，还要媳妇跟自己一块过节衣缩食日子，那日子才难熬。
但这并不足以打消张秀梅心里顾虑，从昨天发生事情来看，林国文以后也是个靠不住。如果林静过得好，他们可能愿意锦上添花，但她要是过得不好，他们却未必肯雪中送炭。
想到这里，张秀梅问：“昨天你说他想周日来上门？”
林静本来是这么跟纪明钧说，但现在出了这些事，她有点拿不准是让他周日来，还是再往后推一推，迟疑说：“昨天是这么说。”
“让他来吧，”张秀梅说着顿了顿，“吃饭地点定到国营饭店，我先见见他。只要他人靠得住，你爸那里你不用担心，你们事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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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芳确觉得自己能翻身做主了，但她再傻也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便否认说：“妈，我可没这么想，我刚说那些话纯粹是为静静着想，她是你亲闺女，难道你能愿意她嫁个什么都没有男人吗？”
一直以来，因为顾忌着父母和林卫东，林静都尽量避免和陈芳发生冲突，有时候陈芳话说得难听了，她也是能忍则忍。但哪怕她是泥人捏，也有三分脾气，面对陈芳得寸进尺，心里渐渐生出不耐。
而且林卫东反应也实在让人心冷，他们是亲兄妹，哪怕不指望他向着自己，至少也该从中说和一二，可他倒好，只想着不能离婚。
既然如此，林静也不想再忍下去，说道：“五十年代初颁布《婚姻法》宣告过，要废除旧封建主义婚姻制度，实行男女婚姻自由新民1主主义婚姻制度。我已经是成年人，理应享有婚姻自主权。”
“你跟我谈《婚姻法》？”陈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话，“你出去打听打听，谁结婚不得征得父母同意？”
“你也说了，是征得父母同意，”林静直视着陈芳眼睛问，“你是我爸，还是我妈？怎么我结婚还得征得你同意？”
这话问得很不客气，陈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是真没想到林静会变得这么刺头，心里火也越烧越大，想，你非要嫁那个穷当兵是吧？行！
陈芳转向林国文和张秀梅，说：“爸、妈，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她要是跟现在这对象结婚，婚后要么她搬出去住，要么我跟卫东离婚，你们自己选！”
林卫东一听就急了：“咱都有孩子了，离什么婚啊？我不离婚！”
陈芳心里很满意丈夫反应，却仍冷着脸说：“反正我是绝对不接受小姑子婚后还赖在娘家！”
张秀梅也很火大，不光是因为陈芳，更因为林卫东态度。这件事说是陈芳起头，可要说林卫东不知道不同意，张秀梅是不相信。
也正因为相信，她才更觉得失望。
这些年来，她自问没有疏忽过对两个孩子教育，怎么一转眼，他就长成了这么个冷心冷肺，自私自利人呢？
“你们爱离不离！这……”张秀梅失望又愤怒，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国文开口打断：“卫东媳妇说也有道理，静静，你跟现在那对象断了吧。”
张秀梅声音戛然而止，她猛地转头，不敢置信地朝这个跟她同床共枕几十年男人看去：“林国文，你什么意思？”
因为刚才吵闹，林国文早就没胃口放下了碗筷，听到妻子满是质问话，他咂摸了下嘴巴，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地烟盒，抽出一根烟，用火柴点上。
等香烟燃烧起来，他低头吸了口，缓缓开口说：“咱家虽然不是那种势力人家，不图闺女嫁得多么好帮衬家里，但这住地方总得有一个，不然嫁出去闺女还跟爹妈挤一屋，不像话。”
“哪里不像话？怎么就不像话了？”张秀梅大声说，“就算结婚嫁人，静静也是我亲闺女，林国文我告诉你……”
“妈。”
听到林静声音，张秀梅没往下继续说，只转头朝她看去，只见她翘了翘唇角，像是想扯出笑容，但没成功，反而红了眼眶。张秀梅忍下心里酸涩，握住她手说：“闺女你别怕，这是我房子，谁也别想赶你走！”
但林静只是摇头：“妈，算了。”
听林静这么说，陈芳以为她是想开了，脸上露出满意笑容：“这才对嘛，那个男人有什么好，你何必为了他跟全家人顶着干……”
“你给我闭嘴！”张秀梅厉声制止陈芳话。
虽然这段时间张秀梅没少跟陈芳发脾气，但陈芳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凶狠表情，像是要吃人。
陈芳吓了一跳，悻悻咽下到嘴边话，反正这回是她赢，她忍！
短暂时间里，林静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说：“一直以来，我都是个听话乖孩子，但爸，这次很抱歉，我没办法听您话跟他断了。也请您，再容忍我一晚上，明天我会去厂里打申请住宿舍……”
张秀梅打断林静话：“你住什么宿舍？咱家又不是没地方给你住！”
“妈我知道您舍不得我，但我真、真……”林静喉咙疼得厉害，她不得不止住声音，侧过头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其实住宿舍也挺好，反正都在家属院里面，我住过去也能随时回来。听说里面环境也可以，都是四人间，说不定比现在住着还宽松点。”
林静知道她妈哭了，但她不敢看她，只看着林国文说：“不过今天晚上，我可能还得在家里打扰一晚上，您多担待。”
林国文也没有想到林静反应会这么大，喉咙干涩说道：“这里是你家……”
不是了。
已经不是了。
林静起身，打断林国文话说：“抱歉，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你们慢慢吃。”
说完，林静贴着墙壁绕过大家，回到主屋带上门，再拉上她床旁边帘子，仰头倒在床上。
……
因为晚饭时不愉快，这天夜里林家格外安静。林静本以为自己会睁着眼睛在床上躺到第二天，事实上转点后她就睡着了，只是第二天醒来时眼睛有点肿，应该是梦里哭。
林静用冰凉手按了按眼睛，酸涩感消散些许，但看着依然肿得厉害，只好放弃管它，换好衣服拿上搪瓷杯走出去。
张秀梅很早就醒了，因为不想打扰闺女睡觉，起床后在门口坐了一早上。
听见开门声，张秀梅转过头，一眼看到林静红肿双眼，眼泪瞬间涌出来。她慌忙低头擦掉眼泪，抬头冲林静笑了笑说：“起来了？我给你煮面条吃。”
“谢谢妈。”林静说。
煮面条用不了多少时间，等林静洗漱完，回屋编好辫子，面条也出锅了。张秀梅用海碗给林静装了一大碗面条，还往上面卧了个煎蛋，看得林静哭笑不得：“太多了，我吃不完。”
“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再说。”张秀梅哑着嗓音说。
看着张秀梅脸上表情，林静最终还是选择妥协：“好。”
面条是从粮铺买回来挂面，细长却劲道，煮火候也刚好，入口不软也不会太硬。汤是清汤，滴了两滴香油，喝着特别香，不知不觉，林静还是把一大碗面条干完了。
“吃饱没？锅里还有。”张秀梅伸手拿过海碗，大有林静点头就再给她盛一碗意思。
林静连忙说：“吃饱了，真吃不下了。”
张秀梅没再勉强林静，起身出去洗碗。林静在饭桌前干坐了一会，最终还是起身，站在门口对张秀梅说：“妈，我现在去厂里一趟。”
林静晚上六点才上班，这时候去厂里干什么，张秀梅心里很清楚。因此她没吭声，捏着丝瓜瓤用力搓了下铁锅，半响抬头问：“这件事我会和你爸再谈谈，你能不能不搬出去。”
过了一晚上，林静其实已经没那么难受了，但听完她妈这话她还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其实她知道，只要她说出纪明钧身份，不只是她爸，还有林卫东和陈芳都会改变态度。到时候，她仍可以在家里住下去，一家人还是能装出家庭和睦模样。
但不一样了。
从她爸说出那句话时候，一切都变了，她没办法装聋作哑继续待在这个家里。
林静从后面抱住张秀梅，脸在她后背蹭了蹭说：“妈，你就让我搬吧。”
张秀梅沉默良久，最终点头：“好。”
……
办理住宿过程很顺利，虽然后勤干事有点惊讶林静为什么住宿，但在她解释说家里住房紧张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给了宿舍钥匙。
拿到钥匙后，林静直接回家收拾东西。
她东西不多，虽然每年都会做新衣服，但直到前年还在长个，以前衣服不是小了就是太多补丁，真正能穿出门衣服都是这两年添置。衣服也不多，每季就三身替换，冬□□服先不拿，加上纪明钧昨天给她买新衣服，一个藤箱也能装完。
林静收衣服时候张秀梅就坐在旁边，看她拿出几件陌生衣服，忍不住问：“这几件衣服是你昨天买？”
本来昨天林静就打算跟她妈说这事，但因为晚饭时闹得不太愉快，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直到这会收拾衣服才想起来，点头说：“是他给我买。”
张秀梅看那几件衣服，款式新颖不说，料子也都是好料子。最重要是，如今湖阳虽然保留着处对象男方要给女方买衣服传统，但大多数人为了省钱，都是买料子给女方，还有些斤斤计较，到定亲后才会给女方买衣服。
从这点来看，林静处对象倒是挺大方。
大方好，最怕遇上个抠抠索索，自己不舍得花钱就算了，还要媳妇跟自己一块过节衣缩食日子，那日子才难熬。
但这并不足以打消张秀梅心里顾虑，从昨天发生事情来看，林国文以后也是个靠不住。如果林静过得好，他们可能愿意锦上添花，但她要是过得不好，他们却未必肯雪中送炭。
想到这里，张秀梅问：“昨天你说他想周日来上门？”
林静本来是这么跟纪明钧说，但现在出了这些事，她有点拿不准是让他周日来，还是再往后推一推，迟疑说：“昨天是这么说。”
“让他来吧，”张秀梅说着顿了顿，“吃饭地点定到国营饭店，我先见见他。只要他人靠得住，你爸那里你不用担心，你们事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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