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万字大肥章_反派a装o后总是装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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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万字大肥章

  第28章万字大肥章!

  阮笙愣了愣,抬头往房间门口看去,或许是发烧四肢无力,手里的纸盒“啪”地掉到地上。

  傅元灼正提着个保温盒走进来,听见声音,立即转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刚到门口便看见抱着医药箱的阮笙。

  “……你怎么回来了?”阮笙唇瓣微启,没什么力气,嗓音也是软绵绵的。

  傅元灼视线一扫,表情瞬间凝固,迈着修长的腿大步走进来。

  阮笙抿抿干涩的唇,神色有些无辜,傅元灼这是怎么了?好像突然就生气了。

  “你不知道自己还在生病吗?怎么能坐地板上?”傅元灼沉着眉头,直接弯腰将盘腿坐的阮笙整个抱起来,连姿势都没变,将他移到自己的床上。

  阮笙乖乖“哦”了一声:“我把退烧药洒了,所以过来找药吃。”

  傅元灼抬眸看他一眼,没再继续说什么,俯身去拿医药箱。

  不可避免地看见地上的灰色药剂盒,他目光顿了顿。

  阮笙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刚刚看见这盒子,简直都快吓懵了!傅元灼明明是个Omega啊,怎么可能会有alpha的东西吗?

  总不能是……傅元灼在骗他吧?

  阮笙低着头,掩唇咳了两声,避免和傅元灼的目光接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道:“那些盒子原本放在医药箱底下,是我不小心碰到的,不是故意要偷看你东西的。”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偌大的房间里只能听到阮笙的虚咳声,仿佛连时间流逝都变得慢了些。

  “你都知道了?”良久之后,傅元灼喑哑的声音响起,像是浸满了落寞和失望。

  阮笙不明所以,一抬眸,就看见傅元灼紧抿着唇,原本就颜色极淡的唇,如今已不见半点血色。

  “……知道什么?”

  傅元灼无声坐到他身旁,打开印着“alpha专用”的药剂盒,里面静静躺着三支气味阻隔剂。

  “这是我之前从药店买来的,店员看我是个Omega,一开始并不愿意卖给我。”傅元灼声音淡漠,平缓地陈述着,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阮笙不由得落入他的思维漩涡,问道:“是啊,你又用不到,为什么要买?”

  傅元灼沉默不说话,只抬手直接转开了一瓶阻隔剂,朝着空气中喷洒几道。

  雨雾一般的小水珠在空中飞溅,不消几秒就消散不见。

  “闻到味道了吗?”傅元灼问阮笙。

  “没有哎,”阮笙皱皱鼻子,苦恼摇头,“什么味道都没有。”

  气味阻隔剂里有含量极少的相应性别信息素,但是味道几近于无,要不是有外包装,阮笙或许都认为这是小瓶纯净水。

  “可是我能闻到,而且非常明显。”傅元灼锁着眉,面色显得有些沉重,道,“医生说,我的腺体虽然正常分化了,但对alpha的信息素会有很严重的应激反应。只有用少量信息素经常刺激腺体,才有可能慢慢恢复正常。”

  他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眉眼冰冷,隐隐带着几分厌烦:“尽管我不喜欢这种味道,但目前来看,气味阻隔剂是最好的选择,我只能买几盒用来治疗。”

  阮笙着实怔了一下,琥珀色的眸不自主地睁大,他刚才想过无数种可能,但从未想过,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怪不得……”他突然想到前几天,凌纤对着傅元灼释放alpha信息素,那时候傅元灼的表现就很痛苦,肯定是被凌纤的信息素刺激到了。

  他秀眉微拧,脸上显出几分懊恼,刚才看到这盒子,他居然第一反应是傅元灼在欺骗自己,而不是关心傅元灼的身体,要是让身旁这人知道了,他肯定会伤心的。

  阮笙伸出手,拥住傅元灼的肩:“没关系,只要有方法治疗,那总有一天会痊愈的。到时候那些臭alpha才伤不到你呢!”

  他可是记得,原书后期,傅元灼是顾氏集团的绝对领导者。哪怕是主角攻,顾氏总裁的养子也要避让他三分。那时的傅元灼,比所有的alpha都要优秀。

  傅元灼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神情顿了好一会,才“嗯”了一声,算是把阮笙的安慰听进去了。

  “出来喝粥吧,”他站起身,“我从店里打包回来的,应该还是热的。”

  阮笙如今肚子里正是空落落的,闻言从床上爬起来,晕晕乎乎地往餐厅走。

  傅元灼落在原地,将散落一地的各种药盒收起来,触及那盒安眠药时,眸里浮上幽黑,手腕一沉,那盒药就被压到了医药箱最底层。

  希望笙笙不要再想着和他分开了,不然又要拿出这盒药,他可舍不得再让笙笙发烧生病了。

  ……………………

  城中心医院,顶楼VIP病房。

  偌大的洁白房间里只有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个苍白消瘦的男生,眼眶深深凹陷,看起来一下老了十几岁。

  他病床旁坐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五官平凡气质普通。

  顾恒立拢起眉头,望着沉睡的男生:“云飞这次怎么昏迷这么久医生怎么说?”

  顾云飞的母亲罗双玉站在另一边,目露担忧道:“上次云飞在学校受了气,原本休息两天就快好了,可他跑出去赛车,一时受了刺激就发病了。”

  顾恒立听了,连叹好几口气:“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心脏供体,不然早就可以进行手术了,云飞也不必再受这个罪。”

  罗双玉听见这话,眼睛闪了闪,嘴唇微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罗婶婶,我是林镇,听说云飞弟弟住院了,特意过来看望他。”

  罗双玉立即把快要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朝着门口道:“小镇快进来吧,你顾叔叔也在这儿呢!”

  下一刻,一个气质清贵的男生走进来,他五官柔和身姿挺拔,全身上下散发着温和的气息,看起来十分舒服。

  林镇提着果篮,放到床头柜上,先向两位长辈问了好,才满脸忧色地看向顾云飞。

  “云飞这次昏迷快一周了,远叔也很担心,派我过来探望。”他说道,“医生怎么说?”

  罗双玉叹了口气:“还是老毛病,除了住院治疗没有别的办法。”

  林镇语气真诚:“远叔也在联系国外的医生,希望对改善云飞的病情有助益。”

  罗双玉点点头,脸上倒没什么反应。

  顾云飞这心脏病已经有十几年了,他们先后找了无数名医,也没见病情好转,顾恒远找来的医生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林镇又安慰了他们几句,怕打扰到顾云飞休息,就安静地离开了。

  顾恒立看他消失在门口,立即不满道:“这林镇只是大哥的养子而已,还真把自己当顾家人了大哥要是关心云飞,就该自己来看望,而不是派林镇来。你说大哥也真是的,怎么就对那小子那么好呢?”

  罗双玉瞪了他一眼:“你小声点,可别被林镇听到了!”

  顾恒立哼了一声。

  “大哥自己的亲儿子没了,林镇是他从小带大的,能不亲吗?”罗双玉撇撇嘴,“不过这顾家的财产还得是我们云飞的,绝不能被那小子夺了去。”

  她又想起刚才那件事,神秘兮兮往顾恒立那边凑,小声道:“你还记得,大哥那个儿子被你弄哪儿去了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顾恒立面色一怵,立即起身关了病房门,回头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绝不能再提这件事!”

  罗双玉横他一眼:“你傻啊!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又有谁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我今天提起这件事,是要你找到那个孩子,把他带回来!”

  “带回来你疯了吗?!”

  “只要我们俩不说,没人知道那孩子的身份。”罗双玉解释道,“你要知道,那孩子和云飞是亲亲堂兄弟,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适配的供体。如今有个现成的,用他来救云飞,不是刚刚好”

  顾恒立听了这话,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就算云飞病重,也不能用另一个活生生的人来救他啊!那孩子怎么说也是……”

  “是什么?”罗双玉嗤笑一声,“他亲生父亲都不要他,哪里轮得着你来同情他?还不如想想云飞的病怎么治?”

  顾恒立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罗双玉看他这副神情,就知道机会来了,忙说道:“你想啊,那孩子在外面十几年,谁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定坑蒙拐骗什么都做,早就长歪了。还不如把健康的身体给我们云飞,免得云飞在病床上受苦。”

  她说着说着,眼眶忍不住就红了起来,泣声道:“要不是云飞身体不争气,哪里轮得到那个什么林镇?要是再这么下去,大哥说不定就把顾氏给了外姓人,到时候我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顾恒立原本就迟疑的神情更添几分犹豫,他哑声道:“……你别说了,我再想想,再想想。”

  他这般说,就和答应没什么两样了。

  罗双玉嘴角上扬,抹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笑着点了点头。

  阮笙这次病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等他身体完全康复,苏忆寒早就带着苗苗飞去帝都了。

  苏忆寒很可惜不能带阮笙一起去,就在手机上传了很多现场表演的片段过来,阮笙每天晚上就抱着手机,在床上看视频。

  “要是能到现场去就好了……”阮笙白净的小脸上写着深深的遗憾,“哎,谁让我在这时候不小心生病了呢?白白错过了现场版。”

  傅元灼在旁边沉默不语,过了良久,才启唇说道:“以后会有机会的,我陪你一起去。”

  “这种票有价无市,很难抢到的。”阮笙拢了拢被子,免得自己再着凉,“不去就不去吧,反正看看视频也差不多。”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眼睛可藏不住情绪,之前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遗憾。

  傅元灼全部看在眼里,默默抿紧薄唇,眸色深了深。

  第二天是周末,阮笙缩在床上睡懒觉,却听得外面轰轰隆隆地响,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他揉揉眼睛,顶着一头凌乱松软的头发起来,穿着毛绒睡衣就要往外跑。

  却被出现在房间门口的傅元灼拦住了:“别出去,现在外面又脏又乱。”

  阮笙扒住他的肩膀踮脚往外看,只见得好几个穿着蓝色工服的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手里搬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看起来忙碌极了。

  “这是在做什么?”他好奇问道。

  “储藏室里面有太多杂物,我让人来清理一下。”

  阮笙刚睡醒头脑有些迷糊,反应了一会,才道:“可那是房东的东西哎,我们怎么能随便乱动呢?”

  这房子的原主人是独居,将原本的书房改成了储藏室,里面堆着各种各样的杂物,乱烘烘的落满了灰尘。

  傅元灼神色一顿,道:“我和他打过招呼了,房东没意见。”

  “哦……可是,你清理储藏室干什么?我们又用不到。”

  傅元灼没直接告诉他,而是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阮笙撇撇嘴,好吧,这么神秘兮兮的,还跟他卖起关子来了,那他只好等等了,毕竟没人能从傅元灼嘴里,撬出来他不想说的事情。

  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周。

  又一个周六上午,傅元灼告诉他,储藏室已经装修好了,让阮笙进去看看。

  阮笙正在慢悠悠吃早餐,闻言好奇地睁圆了眸,捧着自己的温牛奶,趿拉着毛绒拖鞋就往储藏室走去。

  当他打开门,看清里面的布置,蓦然怔了一下,手里的牛奶杯都差点倒了。

  傅元灼走到他身边,轻轻推了阮笙一把:“进去看看,合不合心意?”

  阮笙愣愣地往里走,原本狭窄阴暗的储藏室如今焕然一新,显得十分开阔,四周墙壁上贴着米色的隔音软包,脚下是柔软的羊毛地毯,窗户被改大了些,纯净的天蓝色窗帘微微荡漾,划出优美的波浪。

  但让阮笙最震惊的,还是房间正中央,静静伫立着一架三角钢琴。

  纯白的外壳显现出莹润的金属光泽,光滑得宛如镜面,优雅庄重地站在地上,仿佛一个历经岁月沉淀年华的知性美人,静静地散发着自己的美丽。

  “这是……”他慢慢走过去,看见琴盖上印着巴掌大的品牌logo,下面一行“STEINWAYSONS”的金色铭文,纤细的字体给人以轻柔典雅的感觉,象征着尊贵和品质。

  施坦威三角钢琴,是绝大多数钢琴演奏家选择的琴种,音色极为完美,同时,也意味着非常高昂、常人难以接受的价格。

  阮笙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施坦威品牌下最经典的型号——B211,在国内,一款这样的钢琴,足以买下他们现在所住的这套房子。

  “这琴很贵的,”阮笙忐忑地看向傅元灼,“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傅元灼道:“前段时间多接了几个公司的项目,慢慢攒下来的。”

  他说得轻巧,阮笙却看见傅元灼眼下淡淡的青黑色,想必肯定又是熬夜敲代码了。

  阮笙既心疼又免不了有些感动,他偏过头去,眼睛湿漉漉的,嘴上嘟囔着:“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把我惯坏了,我会得寸进尺的。”

  傅元灼听见这话,眸底染上深幽,仿佛沉静的古潭,底下却蕴藏着巨大的波澜。

  他在家里增设琴房,将这里装修成阮笙喜欢的样子,无非是想将他困在家里,不让他有离开的想法。

  如今的他什么都没有,只能给阮笙准备这些,但以后,他一定会强大起来,将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捧到阮笙面前。尽管外面的世界精彩纷呈,阮笙也不可以有一丝离开他的念头。

  得寸进尺吗……他倒是希望阮笙这样做,只要阮笙有一点不乖,他也不必如此压抑自己,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处罚他了……

  傅元灼攥了攥手心,将阮笙按到琴凳上,净澈的琴盖上倒映着两人的倒影,成双成对,不分彼此。

  “试一试,看喜不喜欢?”

  阮笙翻开琴盖,信手弹了一小段,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轻盈而诱惑,看得傅元灼眸底染红,喉结上下动了动。

  “喜欢的,这个牌子的琴向来是最好的。”阮笙回头朝傅元灼说道,清澈见底的眼睛里盛满了欢喜,整个人洋溢着干净纯粹的喜悦。

  傅元灼勾了勾嘴角,语气意味深长:“我也喜欢。”

  整个周末,阮笙几乎都泡在琴房里面,等到上学的时候,他才不依不舍地被傅元灼拉出了门,路上还一直哼着曲调儿。

  一进教室,阮笙就被邱臻和徐致宁拉住了,两人急哄哄地:“快把作业拿出来,老班等会就要来了。”

  阮笙宛如救世主降世,掏出自己的试卷,摆在两个人中间:“你们小心点抄,完全一样会被看出来的。”

  徐致宁自信一挥手:“放心吧,绝对不让老班发现。”

  阮笙无奈地摇摇头,做到自己的座位上。

  “对了!”邱臻一心二用,手下笔头健步如飞,嘴上还说着闲话,“你们听说了吗?顾云飞退学了!”

  “退学?为什么?他不是最喜欢在学校里兴风作浪的吗?”徐致宁好奇道,“难道是上次脸丢大了,不敢来学校?”

  阮笙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厌恶地皱皱眉。

  “他才不怕丢脸呢!听说是因为心脏病又犯了,这次特别严重,在医院待了好久都没醒,这学校当然是来不了了。”

  阮笙翻书的动作一顿,心中突然响起警铃。

  原书中,顾家夫妇就是因为顾云飞病重,才想要寻回傅元灼,那这一次,他们是不是也会这么做?

  邱臻还在继续说八卦:“你们肯定不知道,顾云飞他爸现在满世界找私生子,一定是怕治不好顾云飞,所以想赶快接个儿子回去,免得顾氏的财产全部被外人抢走了。”

  徐致宁没听懂:“你这话什么意思?就算顾云飞治不好,那顾氏集团还是顾家人的,怎么可能被外人抢走吗?”

  邱臻嗤笑一声:“这里面故事可多着呢,等哪天有空了,我再和你们说。”

  他家也算是小富之家,开了个不错的小公司,但要是和顾氏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不过在这个圈子里,消息都是互通的,邱臻从爸妈那里听来了不少八卦,知道顾家的事情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倒是有点可怜那个私生子了,这要是真被找回顾家,也不知道对他来说是福是祸。

  阮笙皱着眉头,暗暗捏紧了手心。

  与此同时,天俞中学南边的办公楼三层,一间气派明亮的办公室里,教导主任和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相对而坐,顾恒立单独坐在另一边,不停地看手表,显得有些急切。

  教导主任笑吟吟道:“顾先生,您再稍等一下,我已经派人去叫傅元灼过来了。”

  顾恒立脸上焦灼未减,手指在沙发扶手上不停地敲,显出几分不安。

  教导主任见状,暗暗撇了撇嘴。

  这位顾先生也太沉不住气了,一大早就来学校找人,看起来又着急又忐忑,不像是找儿子,倒像是来干亏心事儿似的。

  等了十来分钟,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众人立即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校服的俊美男生走进来,修长挺拔却不粗犷的身材,散发着冷傲阴郁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傅元灼一抬头,蕴藏着锐利的黑眸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在顾恒远身上停留了几秒,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傅同学,你终于过来了!”教导主任向他招手,“过来认识一下,这位是顾先生,是来我们学校找人的。”

  顾恒远看到他的第一眼,目光落在傅元灼的脸上,突然愣了几秒,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

  还是教导主任让傅元灼过来打招呼,顾恒立的脸色才渐渐恢复了些,勉强算得上镇定。

  傅元灼轻启薄唇:“顾先生好。”

  他语气极其冷淡,像是浸了冰,透着疏离冷漠。

  顾恒立脸僵了僵。

  教导主任连忙打哈哈:“傅同学不爱说话,平常在班上也是这样的,顾先生多担待些。”

  他又转头对傅元灼说:“今天顾先生来到我们学校,是有一件事,要找你核实。你不要害怕,不管他们问你什么问题,如实回答就好。”

  傅元灼微微颔首。

  这时,顾恒立带来的那两个中年男人齐齐拿出好几份文件来,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的都是傅元灼从小到大的经历。

  他们一条接着一条,不断地盘问着傅元灼,直到把所有问题问完,得到满意的准确答案,两个人才向顾恒远点点头,肯定了傅元灼的身份。

  顾恒远刚才一直沉默,偷偷观察着傅元灼的反应,尤其当问到傅元灼小时候的事,他当即竖起耳朵听,生怕傅元灼记得什么不得了的事。

  直到确定傅元灼真的不记得他的亲生母亲,顾恒立才松了一口气。

  他懒得关心傅元灼其他的过往,现在只想确定他是不是有个健康的身体,见状一挥手道:“问题都问完了,那就带去医院做亲子鉴定吧。”

  “等等!”教导主任突然插嘴道,“顾先生,你还没征求傅元灼的意见呢,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做主的好。”

  教导主任拉住傅元灼,说道:“傅同学,事情是这样的。顾先生有个儿子流落在外,他最近多处寻找,发现你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儿子,所以今天是准备来接你回顾家的。”

  顾恒远勉强按捺住急切的心思,点点头:“就是这样。”

  “但这件事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愿不愿意和顾先生回去。毕竟……你对顾家不熟悉。”教导主任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十分隐晦地提醒傅元灼好好想想。

  顾氏这样的豪门,肯定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丢在外面十几年都不闻不问,现在突然接回去,也不知道藏的什么心思。

  他看傅元灼平时寡言少语,但还是个有主见的学生,应该不会轻易答应吧?

  可是,傅元灼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

  他只垂眸想了一会,便说道:“我愿意配合你们去做亲子鉴定,不过白天还要上课,等放学后再去。”

  他抬眼朝教导主任看了一眼:“老师,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了。”

  “那我去上早读了。”傅元灼直接扔下一句话,看都没看剩下的几个人,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等等,他怎么走了?快!快把人给我叫回来。”顾恒立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傅元灼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教导主任连忙劝道:“您别着急,现在是上课时间,学生非紧急情况是不准出校的。傅同学学习成绩一向很好,你先让他好好听课吧,亲子鉴定也不差在这一时。”

  顾恒立闻言愣了一下:“他成绩很好吗?明明是孤儿院出来的,怎么会……”

  “傅同学是很优秀的!”主任满口夸赞道,“您以后多了解了解就知道了。”

  顾恒立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声。

  中午的时候,阮笙撇开邱臻和徐致宁,跑去(1)班找傅元灼,支支吾吾地说要和他约饭。

  傅元灼垂眸看着眼前人泛着暖棕色的发梢,雪白的脸颊上覆盖着奔跑后的红晕,微微喘着气,睫毛都一颤一颤的。

  他眉峰微锁,莫非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笙笙怎么会这么着急来找他

  “去校门口吧,现在食堂人都满了。”傅元灼抿抿唇,牵着阮笙往校外走。

  阮笙也正想找个人少的地方,连忙点点头。

  学校门口有一家做了十几年的牛肉面铺,一进店门就闻到满屋飘香,引得人口水都要流下来。

  傅元灼按照阮笙的口味点了两碗面,炸的酥脆的小排骨和筋道入味的牛腩整整齐齐摆在面上,油亮见底的骨头汤里漂浮着几粒碧绿的葱花。

  阮笙咬着小排骨食不知味,一边慢悠悠地吃着,一边抬眼去瞟傅元灼,犹豫了好久,才开口说道:“傅元灼,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八卦啊?”

  傅元灼神情一顿,他抬眸,直接将筷子放下,沉静的黑眸直直看向阮笙。

  “今天,有人来学校找我了。”

  阮笙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傅元灼说的人,不会就是……

  “是顾云飞的父亲,他猜测我是他的私生子,想要接我回顾家。”傅元灼接着说道。

  他语气十分平静,没有半点见到亲人的喜悦。

  阮笙听见这话,正好印证之前的猜测,顿时心凉了半截,他忐忑地攥紧手心,不安问道:“那你是怎么回复的?他们有没有强迫你答应?”

  以他对傅元灼的了解,他绝不会这么轻易地被顾恒立说服,傻傻地去趟顾家这潭浑水。

  他只怕,顾家那边施压,逼着傅元灼非回去不可。

  却不料下一秒,傅元灼告诉阮笙:“我是自愿答应的,放学后去做亲子鉴定。”

  他之所以拖到放学,只是想告诉阮笙这件事,至于顾家那边的人,就让他们等着吧。

  “你不能去!”阮笙没想到傅元灼会这么干脆的答应,一时情急,高声叫了出来。

  顿时旁边几个桌上的人都朝他这里望来,阮笙连忙低头,脸颊泛着难堪的红。

  傅元灼微微侧身为他挡住众人的视线,锐利冰冷的眸光扫视一圈,看到那些人转开目光,傅元灼才垂眸看向阮笙。

  “为什么不能去?”他微微地凝眉,“笙笙,你知道什么?”

  “我……”阮笙咬着唇瓣,欲言又止,“我是担心他们对你不好。你仔细想想,他们把你丢在外面十几年,现在突然要找你,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一定没安好心。”

  傅元灼默默听着没吭声。

  他自然知道顾家人心怀不轨,但他又何尝不是动机不纯呢?

  顾家有他想知道的秘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弄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顾家他非去不可。

  “傅元灼,你答应我,不要回顾家,好不好?”阮笙固执地拽住傅元灼的衣袖,紧紧攥在手心里。

  好像只要他这样抓着,傅元灼就不会跑,不会被那些坏人伤害折磨,也不会最后蜕变成那个冷血无情的恶魔。

  傅元灼垂下眼帘,一点一点抽出自己的袖子,语气中含着淡淡的无奈:“笙笙,我拒绝不了的,就算我不愿意,顾家也能把我带回去。”

  “不会的,”阮笙摇摇头,“如果你坚持不答应,他们会放过你的。”

  他记得,书里写过,顾恒立有好几个私生子,就算傅元灼不回顾家,也肯定有别的替代品,顾恒立没有理由只找傅元灼一个人才对。

  只要躲过这段时间,顾云飞就会病发身亡的,到时候傅元灼就安全了,再也不用和那些人渣接触。

  傅元灼闻言沉默了一会,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抬手把汤碗往阮笙面前推了推。

  “先吃饭吧,等会要凉了。”

  阮笙只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心安了稍许,小口小口吃着面,没看到傅元灼暗含深意的目光。

  下午五点半,高一准点放学,阮笙就像往常一样,站在三楼楼梯口,等着傅元灼从(1)班下来。

  可这一次,他站了十分钟,同学们都快走光了,也没在人群中看到傅元灼的身影。

  他给傅元灼发消息过去,也是石沉大海,没人回应。

  阮笙心头一跳,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连忙抬腿往顶层教室跑。

  此时(1)班只有几个正在值日的同学,阮笙眼尖地从里面看到了傅元灼的同桌吴策,鼻梁上架着大大的黑色镜框,正在拿着拖把拖地。

  阮笙一把抓住对方,焦急问道:“吴策,你知道傅元灼去哪儿了吗?”

  吴策惊讶抬头,一看到面前站着的,是文科实验班最好看的小O,顿时紧张得结结巴巴:“傅哥、傅哥第二节课就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走了?这是背着他,先去做亲子鉴定了?

  阮笙反应过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心急又生气。

  傅元灼这次怎么会这么傻?明明都已经提醒他了,为什么还要往顾家那个火坑里跳?居然还提前离校,不就是怕他拦着吗?

  阮笙气呼呼地想,又担心顾家人对傅元灼做什么,急得眼眶都红了。

  “哎哎!你别哭啊,听说傅哥找到亲人了,你怎么不为他高兴啊?”吴策极少和Omega说话,一看阮笙眼睛红红的,立即着急地想要安慰他。

  没想到这句话刚好戳到阮笙的痛处,他抿紧唇,眼睛湿漉漉的,转身跑走了。

  留下吴策在原地挠头:“傅哥这是惹他生气了?不应该啊……”

  在他印象里,只有在阮笙面前,傅元灼才像是个正常的高中生,而不是班上那个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行走冰山。

  看来傅哥这次肯定是犯大错了,吴策爱莫能助地摇摇头,望着阮笙的背影啧啧两声。

  临近凌晨十二点,夜空中只有寥寥几颗星,躲在云层中半隐半现。

  街道边的路灯一如既往地散发着朦胧的灯光,勉强照亮没有一个人的路面。

  突然,一辆黑色私家车停在小区门口,傅元灼从车上下来,脸上显得几分疲惫,手背上隐约可见有处针孔,那是抽血留下的印记。

  顾家人嘴上说是要做亲子鉴定,却让医生给他进行全身检查,傅元灼做完整套检测流程,也差不多猜出了顾家人的意图。

  无非是想让他李代桃僵,换顾云飞一条命罢了。

  傅元灼面无表情地走出医院,拒绝司机送他进小区,自己下了车,走在熟悉的小路上。

  他寻到家,上了楼,一抬眸,却是愣了一瞬。

  这种建在学校旁边,已经有些年头的学区房,很多基础设施都已经报废了。比如傅元灼他们所住这一层的楼道灯已经坏了,楼梯上满是黑暗。

  可现在,临近半夜,他却看见自家门缝里,透出一点点暖黄色的光,在漆黑的楼道里十分显目。

  他眉宇紧紧锁起,难道笙笙还没睡?是在等他吗?

  傅元灼大步走上去,抬手开了门。

  “吱呀”一声响,客厅里的人听到动静,立即坐直身体。

  傅元灼脱了鞋,刚准备往里走,却不料迎面飞来个软趴趴的心形抱枕,打在他怀里,半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沙发上的人开口了,声音带着哭腔,又气又伤心,像被丢弃的小奶猫:“……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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